自此他待我就疏遠許多,後來請教梨花小妖,她說對小孩說不得敷衍之語,但我這一句看似是句敷衍,可的的確確是句大實話。我只記得我捧著玉簪,僅以背部受雷,一點沒讓天劫碰著玉簪一下,而後是怎麼熬過來的,真的都忘了。
現下小小珞終於肯重新給我個機會,再同我親近,我自然要把握這個機會好好同他解釋一番。畢竟我就要去冥界,他身在梨花百靈穀日後多多少少也會知道一些這種事,我雖不至於會對他說商珞一事,可能說的他若想知道我都是會說的。
可他瞅著那根玉簪,一語不發,面色亦平淡得很。我起先以為他至少會問兩句什麼,故而現下這個境況稍稍有些出乎我的意料,待著靜默自個蔓延一會我才幹笑兩聲解釋道,“這個便是那**問我的故人之物。”
小小珞支吾一聲,枕著我的手沒說話。
我又接著道,“呃,你那日察覺到這玉簪,是不是瞧見了什麼異象?”
斂了斂眼,“恩,有股玉白的氣澤飄忽,看得不很真切。”
我心中一顫,忽然的倉皇失措下沒經由思考,略支起些身同他對視,“你瞧見了?”
許是我身子擋住了窗外的夕陽,小小珞的眸中色澤盡斂,覆上陰影般灰暗的墨色,一望無底。他默默的瞧著我,墨色眸中分明倒映著我急切的面容,唇邊的輕淺弧度卻未淡去,聲音輕緩,“恩,只是一股氣澤,不是故人的靈魂,你想多了。”
相較於他的平靜,我覺著我這般失態模樣卻是有些失了大人的風度了。
可心中仍是牽掛著那句“不是故人的靈魂”,不確信的想再問問,亦在心中知曉答案已然明確。
商珞方去冥界之後的很長的一段時間內,我都習慣於自欺欺人的告訴自己商珞仍在我身邊。此後雖然一方清醒的知道事實如何,夜深人靜寂寥之時一方又會生出這樣的臆想。梨花小妖說這乃是一種病態的思想,怕我同商珞一樣也生出心魔。我被她三言兩語嚇著,一直在勸著自己清醒,倒不是怕心魔滋生,而是怕我若也倒下了,便再沒人能去冥界救商珞了。
因此這樣的念頭中止了極長一段的時日,直至到從生死徘徊邊緣走回,我首次感知到了一份來自玉簪的氣澤,那念頭再度強烈的闖入我的思維。叫我忽視一切的現狀,執拗的相信著,應該……就是他的。
後來我想,所謂念頭的中止不過蟄伏,再度來臨時便會一發不可收拾,任誰的勸解都無用了。
抬手捏了捏眉心,輕笑道,“嚇著你了麼,真真對不住。”想想又不能敷衍,認真解釋道,“這便是我不願意同梨花小妖說的緣由,因為她又該說我魔怔了。”
小小珞抬手挽好自我耳邊垂落的髮絲,垂下的睫輕輕掩住眸中情緒,淡淡,“恩,我知曉。”
真是難為我能撿著這般善解人意的小孩,每每想起都會叫我心情舒暢,不自覺勾了唇角時,小小珞又風輕雲淡開口道,“小茶,你修成中位神之後會離開梨花百靈谷罷?”
我道,“怎麼?”
他說,“不會回來了麼?”
我想了想,甚至與不期然在腦海中再現了一會墨玥的清影,閉下眼消去那份不切實際的作想,如實道,“說不定,是。”
小小珞久久未語,似是輕輕的呼了一口氣,攜著溫和的茶花香,溫柔拂過我的臉頰。他聲音很輕,像是含著笑,問我,“那,我呢?”
我怔了怔,他?怎麼?
像是看出我的疑惑,小小珞繼而道,“你要將我留在這,梨花百靈谷?”
瞧著他眼中的沉寂,我忽而覺著有種難言的滋味,半是高興半是難過。
高興在卻如凡人所道孩子都對自個的孃親有種眷戀,一時一刻也是不想分開的。可他現下能端一份惆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