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請息怒，嬪妾只是因為，榮婕妤不曾得到允許，便隨意進入先皇后娘娘的後花園，這才一時激動，失了禮，還望皇上恕罪！”
崔嘉宜注意到，李晟在聽到“先皇后”這幾個字的時候，眉頭微微動了動，臉上的表情好像更加不好了。
嗯？
這可不該是提到白月光，意難忘的表情啊？
“一時激動？”
聽到沈凝雪的話，李晟的語氣更加冷冽。
“別說只是一個沒有主人的花園罷了，就算有主人，也輪不到你來耍威風！”
只聽李晟厲聲道：“沈婕妤不敬上位，言行有失，有損后妃之德，即日起，降為嬪！”
“嗻！”王德福面不改色地應道。
他就知道這沈凝雪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她是完全看不清形勢呢？還是覺得這個地方根本不會有人來，才敢如此肆無忌憚？
一個早就得了皇上厭棄的人，要不是沈家祖上有從龍之功，就憑……哼！沈凝雪怎麼可能安穩地在這個位置上，待了這麼多年？
當然，要不是得益於有一個好家世，今日她敢如此對待皇上心肝上的這位，這沈婕妤可不止是被降為嬪這麼簡單了！
此時，沈凝雪卻滿臉的難以置信。
皇上竟然因為一個小小的崔嘉宜，降了她的位份？！
她打入宮起便是婕妤，這十幾年沒升過也就罷了，今日竟然連降兩級？！
這自然讓向來心高氣傲的沈凝雪難以接受！
“皇上！”
沈凝雪還想說些什麼，卻被李晟不耐煩地打斷了。
“行了，朕不想看見你，退下吧！”
聞言，沈凝雪本就難看的臉色，霎時蒼白如紙。
見李晟連個餘光都沒給她，就走向了崔嘉宜的身邊，沈凝雪還欲開口，卻見眼前突然被什麼東西遮住了視線。
她抬起頭。
是皇上身邊的王德福。
只聽他面無表情道：“沈婕妤，既然皇上都發話了，您還是請吧！您總不想奴才讓人把您給拖下去吧？！”
說著，王德福還狠狠地瞪了沈凝雪身後的冰清跟冰巧一眼。
冰清跟冰巧趕緊起身，上前將跪在地上的沈凝雪扶了起來，並架著她朝外走去。
待沈凝雪主僕三人的身影消失，崔嘉宜才眨著溼漉漉的大眼睛，囁嚅道：“皇上，嬪妾是不是不該來這兒？”
將崔嘉宜攬進懷中，李晟才覺得心中的鬱氣消散了不少。
按理說，確實不該。
但是，對於李晟來說，什麼理都沒有崔嘉宜重要。
“翊坤宮沒有主位，愛妃又是翊坤宮位份最高的妃嬪，那便是翊坤宮的主人。整個翊坤宮，愛妃自然是想去哪兒便去哪兒。”
“嗯，想去哪兒便去哪兒？那嬪妾也能去主殿瞧瞧嗎？”崔嘉宜試探著問道。
雖然李晟不知道，一個空置的宮殿有什麼可瞧的，但他依舊點點頭道：“自然可以。”
“謝皇上！皇上對嬪妾真好！”說著，崔嘉宜將頭埋進了李晟的胸口，還輕輕蹭了幾下。
崔嘉宜早就知曉，李晟賜了李婧一碗打胎藥，也知道李晟今日一早就去了長春宮。
單看李晟的狀態，崔嘉宜便知道，他今日心情並不好。
肯定是因為李婧無疑。
再加上剛才的沈凝雪……
嗯，所以，崔嘉宜此時自然是要多乖有多乖。
感受到崔嘉宜的動作，李晟心中最後一點煩悶也消失殆盡。
他摸了摸崔嘉宜的發頂，嘴角終於有了一點弧度。
王德福也終於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