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花當吃錯了什麼藥,竟跟秦堪結盟了?他瘋了嗎?
想破頭都想不通秦堪到底用了什麼法子說服花當與他結了盟,原因已不必細究,李杲只知道這個訊息對他來說絕不是什麼好訊息。
隨軍來的遼東鎮守太監任良此刻也在李杲身旁,聽說秦堪和朵顏結了盟,任良臉色頓時慘白一片,失神地瞧著李杲,片刻之後,任良尖著嗓子叫嚷起來。
“雜家早說過,這秦堪是個禍患!遼陽城裡便該佈置人馬殺了他!你瞧瞧,禍患果然惹下潑天的大麻煩了,這可怎麼辦!”
李杲冷冷叱道:“閉嘴!遼陽城裡那麼多雙眼睛盯著,本帥如何下手?現在說這些已晚,再說,我們還沒到輸的時候……”
“總帥可有法子?”
李杲的臉上佈滿了濃濃的陰霾,獰聲道:“一不做二不休,咱們揮軍迎頭而上,索性就當這是場抗擊韃子的戰事,把朵顏和秦堪全部留在遼東,他們二人死了,朝廷那裡本帥想怎麼奏報便怎麼奏報,整個遼東還有誰敢說半個不字?”
任良神色陰沉道:“總帥是不是太小瞧秦堪了?宮裡與雜家交好的太監給雜家的信裡可說了,這個秦堪可不是省油的燈,京師不知多少老狐狸遭過他的暗算,總帥欲對付他,還需提起精神才是。”
“背地裡的小小陰謀伎倆豈能上得了檯面?任公公,明刀明槍面前,陰謀詭計可擋不住。”
黑色的令旗在西拉木倫河邊忽然急促地揮動起來,數萬正在渡河的遼東將士看到風中獵獵揮舞的令旗,紛紛心頭一沉。
那旗幟,好像地獄的招魂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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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最重要的邊鎮之一,宣府。
府城下是一條寬闊的護城河,河邊高聳的城牆處處斑駁,長滿青苔的牆磚上甚至隱隱可見刀劈斧鑿的痕跡,和一抹抹已化成暗黑的血跡。
宣府,是韃靼犯邊的必克之城,它正處於長城以內,韃靼大軍越過長城便無法避免地要經過宣府,他們的鐵騎才能長驅直入,宣府不克,南下無望。
所以大明立國百餘年來,除了太祖和成祖主動對外作戰時期外,宣府一直都是飽受戰亂荼毒的最前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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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騎東來,灑落身後滾滾黃塵。
不知跑了多少里路,馬兒的腿已發軟,馬嘴冒著白沫兒,馬上騎士身子半趴在馬背上搖搖晃晃,他的背後肩胛處插著一支箭,不知怎樣的精神信念支撐著他,竟一直沒有倒下去。
宣府的城門遙遙在望,疲倦至極的騎士終於露出一絲欣然的笑容,馬兒彷彿也用盡了最後一絲力氣,踉蹌幾下後重重撲倒在地。
守城的軍士見來人只有一人一馬,於是趕緊上前察看。
走近騎士,發覺他已奄奄一息,眼神渙散無光,嘴唇乾裂如樹皮,口中卻在無神地喃喃低語。
“遼東,遼東李杲……作亂,舉兵欲殺欽差……”
軍士湊近仔細聽完,不由大驚失色,急忙探手解下騎士背後的紅翎匣盒,驗過匣盒上的紅漆後,一名總旗匆匆吩咐道:“快,快將匣子送至張總兵。”
“可……總兵大人昨日離城巡視長城,御史監軍史大人也跟著去了,城中大小官吏並無調兵之權呀。”
總旗想了想,道:“半月前,三邊總制楊一清大人不是親自來宣府與張總兵商討修繕長城一事嗎?他可還在城中?”
“好像是在的……”
總旗官位雖小。卻對朝廷官制頗為熟稔,於是道:“楊大人雖實授三邊總制,但他還掛著左副都御史的銜,目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