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善觀氣色,你每次使壞時眉宇間總盪漾著一絲旁人無法察覺的得意之色,還記得你初入京師為轉移東廠矛盾而燒老夫的房子嗎?後來陛下宣你進宮,老夫第一次見你便已肯定,此事定是你所為。”
秦堪背後冒了一層冷汗,不自覺地撫了撫眉宇:“就因為我盪漾著……得意之色?”
這是什麼毛病?說起眉宇間的盪漾,大多都稱其為“春色”,自己卻盪漾得意之色,聽起來弱爆了的樣子。若身邊每個人都能看出這一絲得意之色,以後還怎麼坑人?坑人是他的生存技能啊。
李東陽捋須輕笑:“然也。不過呢,你隱藏得很好,世上能看出來的,怕也只有老夫一人。”
秦堪大鬆一口氣,還好,只有這隻老狐狸能看得出來,以後還有得混。
——不過,一個人能看出來未免也太多了些,或者,……想個法子弄死他,回頭栽贓給劉瑾?
目光不善地朝李東陽一瞟,結果又被李東陽敏銳地察覺到了。
指了指秦堪,李東陽笑得很大聲:“孺子混帳!你啊,就是個正邪不分的性子,老夫說了實話,你倒對老夫生出殺機,怎麼,想殺老夫滅口?”
秦堪乾笑:“不敢不敢,老大人德高望重,殺之可惜……”
李東陽淡定點頭:“你還年輕,所思所言雖然混帳透頂,老夫還是決定原諒你了。”
秦堪決定了,對這老傢伙尊敬歸尊敬,但以後儘量少跟他照面,相見不如懷念。
於是秦堪直奔主題:“不知老大人今日蒞臨寒舍是為了……”
李東陽捋須沉默,片刻之後,緩緩道:“楊廷和被貶謫南京,賢侄可知?”
秦堪忍不住解釋道:“不是我乾的……”
“老夫當然知道不是你乾的,”李東陽嘆了口氣,神情浮上抑鬱之色:“劉瑾愈發勢大,老夫隻手難以挽大廈之將傾,這次他連內閣大學士都敢下手,下一次會是誰?”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凡事皆有報應,狂妄之人自有老天收他,時候未到而已。”
李東陽搖頭:“報應是未來,狂妄是現在,楊廷和今早離京南下,賢侄可知楊廷和前腳離京,劉瑾後腳便派了人緊隨其後?這閹狗趕盡殺絕,做得太過分了!”
大明一直以來的“君子政治”的優良傳統,到如今已被劉瑾破壞得乾乾淨淨,但凡得罪過他的人,必致其於死地方才甘心。
“老大人,這些我都知道……”秦堪靜靜道:“劉瑾派出的西廠高手共計十人,欲於兗州府附近官道上截殺楊大人。”
李東陽一驚,接著黯然嘆道:“如此說來,介夫他……在劫難逃了?”
秦堪摸了摸鼻子,慢吞吞道:“應該不算在劫難逃吧,不出意料的話,此刻西廠那十位高手已經命喪黃泉了,他們的人頭已用石灰儲存好,正送往京師的路上……”
李東陽語氣微微有些激動:“是你吩咐的?”
秦堪笑道:“西廠有高手,錦衣衛也有肅敵高手的。”
李東陽呆楞許久,忽然拱手慨然道:“老夫……代介夫多謝賢侄了。”
秦堪注視著李東陽,緩緩道:“老大人,世上維護天理公道的,不止你一人,公道自在天下人的心裡,既為‘道’者,必不孤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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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五章 慶父不死
“既為‘道’者,必不孤也。”,這句話暖暖的,聽得李東陽眼眶迅速泛了紅。
這些日子來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