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件案子抽絲剝繭,仿若親見,而且從頭到尾嚴絲合縫,沒有任何破綻,連那位所謂的“華府家僕”也被西廠番子們安置在靈濟宮內,番子們裡三層外三層將這位重要證人保護得滴水不漏。
京師又被劉瑾掀起風浪,這次的風浪更大。
秦堪在家中得知這個訊息後也不由勃然變色,這是他頭一次見識到劉瑾的手段。
一旦圖窮匕見生死相搏,原來劉瑾的殺招竟也如此凌厲。
連秦堪都感到自己的處境越來越不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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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劉瑾已無必要再等謠言醞釀發酵了,兵貴神速,剷除政敵也要神速。
謠言傳遍京師的第二天下午,六科十三道監察御史聚集近半,眾人一齊跪在承天門的宮門外,久久伏地不起,跪請當今皇帝開朝會,求陛下罷免秦堪錦衣衛指揮使之職,並請削山陰侯之爵,將其拿入刑部問罪。
這次,劉瑾有了證據,儘管是假證據,但在不明真相的人眼裡看來,它就是證據。
有了證據,秦堪滅華昶滿門一案已被坐實了。
劉瑾的黨羽再煽動幾句,朝臣們終於憤怒了。堂堂國侯竟幹出如此令人髮指的事情,常以正義自詡的大臣們怎能放過如此標榜自己誅除奸佞的良機?
數日之內,秦侯爺陷入了四面楚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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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秦堪自己都感到了危急,他的盟友自然也感覺到了。
傳言四起之時,張永和戴義幾乎把所有的時間都用在侍侯朱厚照左右上面。
這次的情況跟上次內外廷聯手誅八虎有點像,張永和戴義想不出更好的法子,只好陪在朱厚照身邊,以便第一時間獲得最新的訊息。
而外廷方面,右都御史杜宏也終於坐不住了,他向內閣遞了奏疏,明面上一派義正言辭,頗有大義滅親之勢,然則話裡話外還是透了點別的意思,此案案情複雜,一環套一環,草率定罪不妥,除非能拿出如山鐵證,否則不宜輕言罷官削爵。
到底是自己的女婿,平日裡怎麼看不順眼都沒關係,然而生死危急關頭,杜宏終究選擇了站在女婿一邊。
兵部左侍郎嚴嵩也連著上了好幾份奏疏為秦堪辯解,連秦堪自己都沒想到,當初只因嚴嵩後世的赫赫聲名而將其收歸麾下,嚴嵩卻在如此危急時刻也沒有棄他而去,這位踏入官場不足兩年的新科進士尚保留著年輕人的一腔血性,此時此地,唯一句“士為知己者死”足矣。
杜宏和嚴嵩的奏疏遞上去自然沒什麼結果,如今秦堪似乎已成了滿朝公敵,人人喊打,二人的奏疏很快被淹沒在一片打殺聲中。
朱厚照緊閉宮門,連朝會都停了三天,對外還是以前的老藉口——龍頭很痛。
這回朱厚照沒騙人,他確實頭痛了,他在頭痛如何解開這個死局。心中隱隱懷疑這事是劉瑾背後所為,畢竟二人不合已是天下皆聞,嘴上沒說什麼,可朱厚照心中對劉瑾的那一絲裂縫卻越撕越大,漸成鴻溝。
此事過後,還是適當把劉瑾的權力削弱一點,先把西廠交給谷大用吧。
朱厚照暗暗做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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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師沸沸揚揚之時,李東陽再次登了秦侯爺的門。
秦堪也不避諱,抱著女兒秦樂悠悠地踱到了前堂,然後朝李東陽露出一個抱歉的笑容,示意自己手上抱著女兒無法行禮。
李東陽見到秦樂也高興壞了,小心抱在懷裡逗弄了一會兒,又從懷裡摸出一個二兩重的小銀鎖戴在秦樂粉嫩的脖頸上。
此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