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再不拿出來,不知會被你損得何等不堪了。”
秦堪飛快接過金鎖,放在手裡掂了掂,頓時眉開眼笑,朝堂外揚聲道:“來人,把老大人的茶水換了,換龍井貢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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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遇提高了,連茶都香濃了許多。
李東陽慢慢啜了口茶水,目注秦堪道:“外面謠言傳得沸沸揚揚,你好像一點都不急?”
秦堪嘆道:“急有什麼用?如今京師的事態我已無法掌控了。”
李東陽一雙睿智的雙眼彷彿看穿了迷霧:“此案的背後。是你和劉瑾之爭吧?”
“對。”
李東陽有些激動:“鬧到如此嚴重,已是圖窮匕見之際了嗎?”
秦堪笑而不答,反問道:“老大人從頭到尾都沒問過我華昶被滅滿門是不是我乾的,老大人對我這麼有信心嗎?”
李東陽笑道:“你是個心狠手辣之輩,這一點老夫早就知道,但若說你無緣無故滅人滿門,老夫相信你幹不出這事。”
秦堪眨眨眼:“華昶是科考弊案的重要人證,我若欲為唐寅翻案,殺華昶全家也是情理之中,老大人何故對我有如此信心?”
李東陽冷笑道:“你可別忘了。弘治十三年的科考弊案是老夫親自主審的。戶部給事中華昶不過只是個邀名買直的小人,他聽風便是雨,不管不顧地上了奏疏參劾,當時程敏政與他當殿激辯。華昶常常被問得啞口無言。後來先帝大怒。將華昶罷了官,若他手裡有證據的話,八年前便該拿出來了。怎會藏到今日等人上門殺了他?”
“既然上疏參劾的言官被罷官,說明當時先帝知道此案是冤案,為何還要令程敏政致仕,又令朝廷永世不得錄用唐寅和徐經?”
李東陽嘆道:“當年科考弊案鬧得很大,天下皆知,士子們不明真相,怒不可遏地不斷集會抗辯,天下士子與朝廷漸成離德離心之勢,儘管知道唐寅和徐經是被冤枉的,然而那些士子肯聽嗎?先帝治國不能不依靠文人士子,不能因為兩個人的前程而動搖大明的社稷……”
秦堪冷笑道:“所以,老大人揣摩上意之後,為了平息眾怒,於是果斷毀了唐寅和徐經的前程,棄卒保帥,好生高明。”
李東陽深深注視著他,肅然道:“秦堪,當時的情況,你若是老夫,當如何處置?”
秦堪一滯,卻說不出話了。
天下沒有兩全其美的事,很多事情在取的同時必須也要果斷舍,當年的科考弊案,若換了秦堪來處置,想必也只能這樣選擇了。
站在社稷的高度上看,是非黑白已不重要,所取所舍者,端看孰輕孰重而已。唐寅和徐經註定要成為這個案子的犧牲品。
李東陽見秦堪不說話,他沉沉嘆了口氣,臉上卻露出幾許愧色。
李東陽這輩子沒害過人,做人也好做官也好,都是堂堂正正,唯獨對唐寅和徐經,他是心懷愧疚的,愧疚是愧疚,然而若回到八年前讓他再做一次選擇的話,唐寅和徐經仍是同樣的結局。
嘆了口氣,李東陽笑道:“沒想到時隔八年,你又把這件往事翻出來了,重審也好,八年過去,也該給唐寅和徐經一個交代了。”
秦堪哼了一聲,道:“朝廷欠唐寅的,我幫他討還回來。”
李東陽嘆道:“討還不易啊,為了這個案子,如今連你自己都陷進去了,你可知外面的謠言傳成什麼樣了?一個華昶滅門案還不足以讓京師朝堂小題大做,多半是劉瑾在背後推動,劉瑾好手段,簡直是步步殺機。”
目光一轉,李東陽期待地看著秦堪:“你待如何應對?”
秦堪淡淡道:“誅除劉瑾,危局自解。”
李東陽兩眼一亮,神情激動起來:“好小子,你果然要誅劉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