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日秦賢弟能否幫唐某求個情?既然大家都是一家人了。就不必在我身上下毒了吧?她跟我說過,你只差一乘轎子納她入門了,這事你不能不負責呀。”
秦堪尷尬地揉著鼻子。
這事兒就說不清楚了,理論上來說,確實只差一乘轎子納進門,不過唐子禾未免也太不矯情了,記憶裡,似乎沒跟她談婚論嫁過呀……
“唐子禾她人呢?”秦堪不自禁地扭著身子四顧環視,試圖在人群中找到那雙熟悉的幽怨的眸子。
“早走了,數日前把我送到安慶城便離開了。說什麼還有債沒還完……”唐寅迷惑不解地撓頭:“奇怪啊。以她那身鬼神莫測的下毒本事,這世上有誰敢讓她欠債?不怕死狀悽慘嗎?”
這事太複雜,秦堪決定不跟書呆子浪費口水。
“她給你下了什麼毒?”
唐寅的表情有種出席自己葬禮的哀傷:“天下第一奇毒,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毒。雖然不知道。但一定很厲害。你是沒見到她在寧王府放倒那些侍衛的樣子,簡直殺人於無形啊……”
“最近有什麼症狀?”
“打擺子,一到夜裡便打擺子。根本停不下來。”
“除此之外呢?”
“沒了。”
秦堪古怪地瞟他一眼,悠悠道:“我活了小半輩子,還沒聽說所謂天下第一奇毒的殺傷力只是令人不停打擺子……唐兄,你該不會被嚇成這樣的吧?”
唐寅的神情非常嚴肅:“秦賢弟怎可小覷讀書人的風骨?奇毒,絕對是奇毒,……誰家擺子能打成三長兩短間歇的?”
…………
…………
秦公爺有很多事要忙,實在沒時間體驗何謂“三長兩短”節奏的打擺子,吩咐侍衛將唐寅安排在安慶城官驛內,接下來便是不停接見來自各路各城的錦衣衛負責人以及查閱零零總總的密探情報。
大軍在安慶城外紮營完畢時,秦堪的公務差不多處理完了,朱厚照也與安慶府的各文官武將們敘話結束。
二人在帥帳內碰頭,朱厚照的表情很不爽,擰著眉劈頭就是一句“那個姓唐的老書生怎麼跑到安慶來了?”
秦堪苦笑:“一言難盡吶,陛下,唐寅與陛下爭劉良女敗北,黯然神傷之下離京遊歷,誰知稀裡糊塗竟游到江西南昌寧王的地盤上……”
“後來呢?”
“後來當然不負眾望,唐寅被寧王抓進王府,欲強請他為幕僚,唐寅倒確有幾分讀書人的風骨,抵死不從……”
朱厚照的臉色總算好看了些,神情平緩道:“後來他從寧王府逃出來了?”
秦堪躬著身,小心翼翼地為將來埋下了伏筆:“正是,幸好唐寅在寧王府中陰差陽錯與他失散多年的親妹妹相認,多虧他妹妹頗識大義,千辛萬苦將他從寧王府救出,兄妹二人在深山裡逃亡了兩個多月,這才輾轉來到安慶。”
朱厚照仰頭,沉思半晌,非常感慨地迸出一句貌似罵人的話:“唐寅他妹……壯哉!”
連他妹都壯哉了,偏偏絕口不提唐寅,可見朱厚照對唐寅的怨念頗深,哪怕他已是爭女之戰的勝利者,也無法掩飾唐寅曾經那一抓帶給他的傷痛。
“秦堪,等咱們平定朱宸濠回京後,你瞧著給唐寅安排一個官職吧,他的功名早已恢復,該他給一個說法,嗯……最好離京師遠點兒,最重要的是……”
“臣瞭然,最重要的是離劉良女遠點兒。”
*******************************************************************
既然唐子禾已將她的身份鋪墊到這個程度了,秦堪便不得不為這件事收尾善後。
深夜子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