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二人的臉色越來越青,秦堪冷汗直流,眼皮直跳。
小心上前兩步,秦堪乾笑道:“二位息怒,就算不息怒,也別拿一生性福開玩笑,這東西雖說不文不雅,但是……很有用處的,捏壞了將來上青樓不知平添幾多愁……”
朱厚照和唐寅同時扭頭,異口同聲怒道:“誰跟他是朋友!呸!”
秦堪從不知道唐寅居然有如此硬氣的一面,自從恢復了他的功名之後,唐寅越來越有自信,一反從前縱情聲色的頹廢模樣,人變得越來越精神,當然,脾氣也見長,以前落魄之時便常有詩作對朝廷冷嘲熱諷,怨氣頗重,如今恢復了進士功名,性子愈發向文化流氓靠攏了。
至少君子絕對幹不出捏人命脈不放手的事。
當然,皇帝也是一樣,朱厚照絕對是古今歷朝歷代皇帝中的奇葩。
秦堪拿這兩頭犟驢無可奈何,周圍的侍衛們則緊張至極,人人用極其不善的目光瞪著唐寅,這傢伙知不知道他手裡握著的是龍雞啊?是大明江山社稷傳延的唯一希望啊?
眾人蠢蠢欲動,很想上前一刀劈了這殺才,然而唐寅龍雞在手,睥睨群雄,動作雖略嫌猥瑣,然而神態卻無比飛揚,真正是挾龍雞以令侍衛。
坡地上一片寂靜,大家都眼巴巴地盯著唐寅的手,因為此刻他的手掌握著大明的未來……
冷汗從額頭流到下巴。沒人顧得上擦。
一陣春風拂過,捲起地上的杏花花瓣,花瓣如雨漫天飛舞,然而秦堪心中卻生出一股秋風蕭瑟的味道,彷彿在觀看兩大絕世高手決鬥,儘管高手們出手的招式有點……
“你流汗了……”唐寅忍著劇痛冷冷道:“……流了很多汗,痛吧?”
朱厚照不甘示弱:“你也流汗了,不僅流汗,你還在發抖,怕不怕?”
唐寅手上加重了幾分力道。面孔扭曲道:“為了劉姑娘。這點痛算什麼!”
朱厚照瞋目裂眥,使勁擠出笑容:“你都不怕,我更不怕!”
良久……
“你眼中含淚……你哭了。”唐寅朝朱厚照扔去很做作的同情目光。
朱厚照另一隻手胡亂抹去疼出的眼淚,正色道:“手刃敗類禍根何等快哉。我這是為劉姑娘喜極而泣。”
一旁的秦堪雙腿不由自主地夾緊……
這兩人……可真是混不吝啊。真不知他們怎麼忍住的。秦堪前世小時候跟人玩鬧,也被人捏過下面,那種蛋碎的感覺絕對比心碎更加刻骨銘心。
見二人臉色已由青變紫。秦堪心中一緊。
不能再任由他們胡鬧了,否則唐寅真會惹出大禍。
踮起腳朝遠處一望,秦堪驚奇道:“咦?劉良女怎麼又回來了?”
互捏要害的二人聞言如同觸電般同時鬆手,並且凌波微步似的眨眼間彼此相隔數丈之遠。
眾侍衛這才鬆了一口氣,四柄雪亮的鋼刀同時架在唐寅脖子上,其餘的人紛紛朝朱厚照跪下,惶恐道:“聖駕遇險,臣等死罪!”
唐寅任鋼刀架在脖子上,卻凜然不懼,不住地嘿嘿冷笑,不知是看秦堪在場有所倚仗還是算準了朱厚照不會殺他。
直到聽侍衛們說到“聖駕”二字,唐寅渾身一震,發紫的臉色迅速褪成一片蒼白。
“聖……駕?”唐寅呆呆地重複著這兩個字。
秦堪搖頭嘆道:“唐兄,你剛才抓的這位,正是當今皇上,正德皇帝,以前不知者不罪,現在知道了,過來行禮見駕吧。”
唐寅仿若未聞,似乎並未被朱厚照的身份嚇到,神情反而極度頹喪絕望,站在原地動也不動。
秦堪心中黯然,他很清楚唐寅現在的感受,當朱厚照的身份昭然揭曉,唐寅和劉良女再無可能,一個是大明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