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我聽得似懂非懂,一雙眼眸更是瞪得滴流圓,惟恐遺漏下一個字。
最最要緊的那幾個字,青痕可是聽得再分明不過呢。
一顆心在衣襟下跳得“砰砰”作響,一聲一聲,就連青痕自個都聽得再清楚不過,小小的手心內,都滿是密密的汗意呢。
莫顏果真在笑,笑得意味深長,低頭望住我笑道:“青痕平白拿眼瞪著我做什麼?莫非你還不信?”
“莫顏縱有天大的膽子,也向來不敢拿這些事渾說。”
“難道青痕在九仙山的課業中,竟從來沒有學到過?”
我咽一口口水,一臉巴結地翹首望向他。
青痕學是學過,可是青痕一來不曾仔細去學,二來青痕先後喝過兩小口忘川水,有些事倒果真是忘了呢。
青痕一直以為生死有簿,生死有時,卻沒想到,天則中原來一早就定下,即便是生死之簿也可以修改,而執筆之人,竟仍是他。
我強忍著自個心內如潮湧般突至的狂喜,一頭衝至他近前,仰頭朝他央求著:“莫顏神將——”
“你即刻送青痕回幽冥殿好不好?”
他眼中登時一亮,鬆了一副臂膀,換了正色朝我問道:“青痕果真是想回去?”
我想也不想,即重重點頭,一隻小手輕輕捂上面孔,遮住自個的嘴巴,小臉上早就笑開了花呢。
“可是帝尊此刻並不在幽冥殿內。”
“青痕是想回幽冥殿呢,還是想見帝尊?”
我頓時漲紅了一張小小的臉龐,彎下腰身,佯作是瞧山後的那些樹影,扭扭捏捏了半日,這才磨蹭著回過腦袋。
莫顏分明是在明知故問,故意讓我丟了小臉呢。
但見他一面笑,一面含笑再同我道:“據莫顏所知,帝尊此時應還在大言山。青痕是想去幽冥殿等帝尊回來,還是讓莫顏帶你趕去大言山?”
我顧不得羞惱,趕緊滿臉堆笑,支著脖頸脆生生地應道:“青痕要去大言山呢!”
“那好——”
莫顏話音還未落,我已然扭過腦袋,遙望著面前的山門處。月色如水,空蕩的石階上依舊是空無一人。
耳內,卻傳來莫顏的笑語:“難倒青痕還有事未了?”
我只當沒聽見,費力地再往上挪了幾級石階,故意背過小小的身子,不叫莫顏瞧見我的動作,自懷內掏出一隻泥偶,猶疑了許久,這才小心放在面前的石階正中。
歪頭再瞧了片刻,又自覺不滿意,一把撿起它,再往上放了一層長階。左右瞧了半日,這才勉強轉過身子,只當瞧不見莫顏臉上的顏色,滿不在乎地小步往下移著。
如果明早赤霞果真尋了來,依著他的仔細,定會瞧見青痕此刻放在石階之上的物什。
那原本是一坨小小的泥巴,被我捏成了他的模樣,長眉鳳目,雖不甚酷肖,若他果真仔細瞧過,定會認出仍有幾分相類。
它們一個個,跟著青痕去過許多條水泊,經冬歷夏,即便是叫身下的流水浸泡成軟泥,青痕都始終揣在自個的懷內,始終捨不得丟掉這些個寶物。
青痕雖嘴巴不肯認,心內實際也會惦記他與師傅二人呢。
靈石墮下之際,他滿手是血,滿臉淚痕,伏在我身前,彼時,他想必也捨不得青痕死呢。雖然他此刻不肯再搭理青痕,瞧不上我的小性與乖張,可是真正輪到二師兄和雲鶴兒合夥來欺負我,他到底還是會來此處尋我呢。
“青痕好了麼?”
我垂下脖頸,再望向自個身下那一副巨大無比的人足,離了他數級石階去,捻動指尖,強忍著心內的羞惱,低頭仔細變著我自個身下的物什。
一連變了數次,這才勉強變成一雙大小合宜的纖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