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座寶殿半步。
可是青痕已經在此處等了有一個時辰了呢,身下的乾涸之痛也已經愈來愈甚。
月影漸漸西斜,不時有人從殿內出來,都是一些青痕從未見過的大小仙家。一個個經過我身邊時,只板著一張面孔,倒好像不曾瞧見我一般,俱是一臉正經目不斜視的模樣,故意自我身邊繞出好遠去。
殿門洞**,一位黑衣冥將大步而出,卻不再是先前那一位傳令之人。低頭瞧一眼十步之外的我,面無表情地命道:“你就是青痕?”
我有些計較地歪過腦袋,一臉不樂意地斜睨著他的形容,他明明是明知故問呢。
“帝尊命你進去覲見!”
“還磨蹭什麼,沒聽見我所傳的諭令麼?!”
我強按下自個心內的焦急,一連吞了好幾口口水,昂著小臉,故意落出他好遠去,只當沒聽見他的質問,偏要慢騰騰地一路往殿內踱著碎步。
才走至第一塊青黑色的玉石前,已然瞧見書案前的他,一臉的淺淡之意,連指間的硃筆都不曾停下呢。
“青痕找我?”
我有些難過地望望他面前的那些個卷宗簿記,悄悄攥緊小小的手心,一步一步,踏著足下那些此起彼伏的血盆大口,搖搖晃晃地朝他走過去。
要不是我避得急,其中一座立柱之上的龍尾差一點就掃到我。才走了十餘步,手心內已全是密密的汗膩,我硬生生踩在一張獸首上,小臉上卻顫巍巍地綻出一抹笑顏。
“岐華,我可以叫你的名字麼?”
他並不應,臉上無波亦無瀾,只朝我身後那些人揮一下衣袖,滿殿的黑衣冥將登時如潮湧一般,齊齊往殿門處屏息躬身而退。
穹頂之上,是比夜幕還要深不見底的暗沉,又仿似怒海,不斷翻滾著墨染一般的駭浪。我才剛膽戰心驚地瞧了一眼,足下,卻分明傳來一卷長舌的溼意,隨即是尖利無比的利齒,一下一下,似在啃噬著我的肌膚。
我繃緊小小的脊背,強自鎮定著同他尖聲輕道:“青痕……有些倦了呢!”
他挑起眉,這才淡淡應道:“怎樣?”
“岐華,我先去你的寢殿歇息片刻好不好?”
他似是笑了一下,兩道眸光炯炯落於我身上,卻不應我。
岐華,你就如此討厭青痕麼?
否則,你為何突然間對我如此冷淡,雖然你心內不喜歡青痕,可是青痕並非是故意要賴在你的幽冥殿不肯走呢。
我歪下腦袋,將一雙小手藏在背後,小臉上俱是滿滿的甜笑,一眨不眨地歪頭瞧著面前的他。
他“啪”的一聲合起面前的簿記,一雙眸內已然深了數層下去,低頭瞧著我望向他的甜笑,不動聲色地接道:“青痕不怕麼?”
我喜出望外地格格笑出聲,顧不得身下那些個猙獰可怖之至的物什,拔腿就往他的後殿奔去。
青痕怕呢,可是,我有更要緊的事要做呢。
我偷偷睨一眼身後,再豎耳聽了半日,這才躡手躡腳地走過去,費力地沿著其中一根床柱,攀上眼前那座巨大無比的床榻。
只當瞧不見面前那些個飛逝而過的異象,從自個的衣袖內小心取出那方粉色的錦帕,晃頭晃腦地左右瞧了一大圈,竭力踮起小小的雙足,舉著雙臂,用採和仙娥一早給我的針線,要將之縫在他正面的那幅床幔一角。
一顆心,在衣襟下跳得就連青痕自個都能聽見呢。
不過是短短數針而已,竟然死活扎不進,一張小臉憋得通紅,指尖都被扎出血洞來,有一次,差一點將手內的錦帕落在身下。
最後一次,勉強才紮了一針去,頭頂上的那方錦帕竟然突然間叫人奪去,耳畔,隨之傳出他的沉聲。
我登時嚇得一個激靈,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