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個兒要死要活了。”
馬車繼續向前,原來這已經進了王家村,卻聽得那婆子聲音,嘶啞著叫道:“沒有天理,為何不放了我兒!如今老東西也不行了,家破人亡,讓我怎麼活……我不如就死了算了!”乾嚎著,聲音甚是難聽。周圍大抵圍了很多人,都在指指點點說。
這時侯馬車經過,那婆子彷彿見到了什麼,便叫道:“那不是蘇青藥童?你家大夫在車上?”藥童不理會她。那婆子卻叫道:“大家看,那是蘇小大夫,好好人被那狐媚子迷得忤逆不孝!我早就說那狐媚子不是好,如今我家四鵠兒就是被她所害,生死不知,命在旦夕……蒼天啊,你怎麼不下一道雷劈死那狐媚子!”
那藥童慣常跟著蘇青,現在知道月娘在車上,又怎能任憑這婆子信口雌黃,當下便跳出去,罵道:“你這老貨趁早閉上你那張嘴,這樣髒東髒西說什麼?我家大夫要怎樣是他事,輪到你在這裡胡說八道望他身上潑髒水了?你也不看看你是什麼樣兒人,誰不知道,是你自己作孽,才逼得姚娘子被休掉,也是王四鵠自己尋死,衝撞了將軍大人,才被送進牢獄裡去,跟姚娘子什麼關係,你只管記恨姚娘子做什麼?遲早去反省你自己做了什麼虧心事得了報應才是!”
周圍人聽了,紛紛嘆說:“好個伶牙俐齒童兒。”又說:“蘇先生是個好人,原是這婆子狗急跳牆亂咬人。”沒一個站在那婆子一邊上。
那婆子聽了,實在是急了跳牆,便從地上爬起來,衝著童兒過來,惱羞成怒要廝打他,說道:“連你這小畜生也欺負到老孃頭上來了,那狐媚子果然媚術了得,連這麼小畜生都知道為她說話了。”說著便來扭打藥童,藥童渾然不懼,罵道:“閉嘴,不要以為你年長一些我就不敢打你!我卻不是姚娘子好脾氣!”那婆子撒痴撒潑,嚎叫著說道:“你打啊打啊,你打死了老孃,正好乾淨!”
正在鬧得不可開交,卻聽得蘇青說道:“童兒,不要胡鬧。”藥童聽話,便退了回來,只說道:“我家先生是君子,不屑跟你這種人計較,我聽我家先生話,卻不是怕你,你快休來惹我!”
蘇青說道:“多話!”
童兒這才不語。那婆子卻仍舊不捨,衝上來說道:“蘇青,你睜大眼睛看清楚了,你要是還跟那狐媚夾雜不清,我家四鵠兒就是你榜樣!他就是被那狐媚害得……現在我見他一面也難。”說著又嚎哭。
蘇青皺著眉,只望著月娥,低聲說道:“你別聽她話。”
月娥心底冰寒一片,表面上卻還不肯透露出些兒來,只微笑著搖搖頭,卻已經垂眼下去,心想:無論如何,我都是下堂之人,就算人人知道蘇青是個好,但在那“人人”心中,卻並不是所有都也站在我這邊,我若跟蘇青有瓜葛,果真對他不是好事,我還在妄想什麼呢?可笑。
蘇青知道她不言不語,實則心中不知怎樣難受,便安慰說道:“她不過是急了,所以隨口胡說,月娘……”
一急之下,這君子伸出手來,輕輕地向著月娥放在膝上手蓋過去。
月娥急忙將手閃開,說道:“先生。”
蘇青手僵在半空,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馬車轂轆著經過,那婆子叫嚷聲才漸漸地遠了,然而此刻,車廂內氣氛也已變。起初面上還笑意微微,此刻卻已經面無表情,表面看風平浪靜,心底卻是翻江倒海。
車伕說道:“先生,是回藥鋪,還是……”月娥說道:“我就在此下車了。”說著,也不管蘇青,起身向外而去,蘇青叫道:“月娘!”伸手過去,正好將月娥左手給握住。
雙手相交,兩人都抖了抖,月娥回頭看向蘇青,蘇青也望著她,只覺得手心她手柔若無骨,帶著微微暖意,蘇青緊緊地握著,一瞬間忽然很想將人拉回來,抱入懷中。
月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