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換好了嗎?”正在這時,一向佝僂著身子的老福走了進來面無表情的問道,哪怕是在這種喜慶的日子裡,他那張蒼老的臉上也看不出什麼喜色。
“啟稟福管家,衣服已經換好了,妝也化好了,隨時都可以出發!”喜婆立刻上前稟報道,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裴府的下人對老福的畏懼還在裴矩之上,因為老福才是最直接掌管他們生死的人。
“很好,那就上車吧!”老福很是冷漠的點了點頭,隨後就吩咐道。
“上車?”衣娘聽到這裡卻不禁愣了一下,因為按照婚禮的流程,她化過妝換上喜服後,接下來就要等迎娶自己的人來,然後在自己的閨房外高聲催妝,甚至還要念催妝詩才行,可是現在卻什麼都沒有就讓自己上車,這是什麼規矩?
不但衣娘想不通,閨房中的其它人也都是一愣,有些不明所以的看著老福,不過這時老福卻是老眼一瞪道:“還愣著幹什麼,快點把新娘子子扶上車!”
老福在府中的積威甚高,聽到他再次發話,當下所有人都醒悟過來,立刻開始行動起來,幾個侍女也上前扶起衣娘向外走,而這時的衣娘卻感到腦子中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自己將要面臨著什麼情況,更不知道自己命運將要走向哪裡?
出了閨房之後,外面已經有一輛扎花結綵的馬車在等候,不由衣娘有任何的反抗,她就被一群侍女塞到車裡,隨後做為陪嫁的粉兒也被推到車裡,然後車子就來到前院,透過車窗,衣娘看到前院已經停了一排馬車,車上拉的全都是她的嫁妝。
另外衣娘還可以看到,那個被自己稱為父親的男人正站在車隊之前,與前面為首的一個老者正在聊天,這個老者她好像認識,如果沒有認錯的話,對方應該是裴矩的弟弟裴知,不過他也不太敢肯定,畢竟她以前連父親裴矩都很少見,更別說裴知了。
按照成親時的禮節,衣娘出嫁時的確需要一位長輩送親,這個人最好是她的叔伯,而這個裴知雖然沒什麼才能,但卻是裴矩一母同胞的親弟弟,一般只有嫡女出嫁時,才會由他送親,看來裴矩還真是給李休面子,竟然把衣娘當成嫡女出嫁了。
只見裴矩與裴知聊了片刻,當看到衣孃的馬車來了之後,立刻吩咐車隊啟程,裴知騎著馬跟在衣孃的馬車後,這也是送親時的禮節,一般送親的人是不會超過新娘的馬車的。
衣娘坐在馬車裡東張西望的看了好一會兒,最後眼睛中也不由得露出絕望的神色,因為她根本沒有發現迎親的人,更沒有看到身為新郎的李休,成親之時竟然連新郎都沒有出現,這算什麼成親?
就在衣娘絕望無助之時,只見喜娘也鑽進了馬車,剛才衣娘看到她和老福聊了好一會兒,估計應該知道其中的內情,於是衣娘強打精神問道:“喜娘,為何沒有見到迎親的人就送親,這算哪門子的規矩?”
“呵呵,裴娘子有所不知,剛才福總管已經告訴我了,他說李家不在長安,來回迎親擔心趕不上吉時,所以就按照遠地送娘子上門的習俗來成親!”喜娘笑呵呵的解釋道。
所謂遠地送娘子上門成親,主要是指成婚的雙方相隔比較遠,遇到這種情況肯定不能按照常理來成親,於是只能由女方派人將新娘子送到男方所在的城市,然後再擇日成親,比如像當初平陽公主嫁給柴紹時,就是先把她送到長安再選日子成親。
“這……這……”衣娘聽到這裡也不由得氣的喘不過氣來,上面的習俗她知道,可是李休家雖然不在長安,但就在長安邊上,根本用不著這種將新娘子送上門習俗,可是現在她父親卻偏偏選擇了這種習俗,恐怕也是別有用心。
雖然衣娘想到了這一點,但她卻只是一個小小的庶女,在她父親裴知眼中,恐怕她只是一個可以換取利益的籌碼,她也根本沒有資格發表意見,只能被動的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