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逃避不了,那就選擇面對。
更何況,從一開始,她就沒打算逃避。
三好的父親是冰帝大學神經外科的主任醫師,他是個戴著眼鏡表情溫和的中年男人,乍一看,誰也不會想到,他會是在醫院裡對千惠最苛刻的那個人。
他看到千惠走過來,忙站起來殷勤的打招呼:“清水夫人,這兩位就是……”
“我是清水泉。”泉走上前一步恭敬的行禮,介紹說:“這位是我妹妹清水溪。”
“我聽尚子說過,兩位都是很優秀的學生。”三好的父親笑眯眯的打量他們說。
“過獎了。”泉的態度依舊很恭敬。
他看上去不卑不亢,一副有著良好教養的模樣,對於這種場合似乎遊刃有餘。可是清水溪就不行,她總是隨時的感覺到侷促,不知道該說什麼,該做什麼。
清水泉的目光移向坐在餐桌旁的另一對夫婦,柳生千惠抿著嘴看上去表情有些嚴肅。
三好的父親看了看他們,又擺出那副笑容:“我來介紹一下吧,這位是——”
“父親。”
出現在餐桌旁的英俊少年——忍足侑士。
看到柳生千惠一家,他臉上有隱忍的怒氣。
柳生千惠的表情也是一緊,隨後慢慢的朝忍足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
“這位就不必介紹了——好久不見啊,侑士君。”
氣氛極度壓抑和詭異的午餐會。
基本上都是三好一家在發言,剩下的人幾乎都在沉默。
忍足的父親和他並不是相像,看上去是個溫文儒雅的男人,外貌卻不是那種非常出眾的型別,忍足侑士的外貌更多的是繼承與他那個美麗的母親。
那位美麗的母親是個有著憂鬱眼神的女人,整個午餐時間她幾乎都是在低垂著眼看著面前的餐盤,話都不說一句。
清水泉的視線不斷的在三好的父親和忍足的父親兩人之間轉換,做出專注傾聽的樣子,唇角卻流露出一種近乎輕蔑的冷笑。
忍足侑士則是恭敬耐心的回答三好母親的問題,卻一直在關注著千惠和泉的舉動,偶爾投來的眼神銳利無比。
清水溪專注於自己的午餐,誰也不多看一眼。
“清水,你決定以後做什麼了?”三好朝她笑笑,優雅的問道。
“我沒決定。”
“清水的話,將來會跟隨母親,做一名醫生吧。”三好看一眼坐在自己身旁的忍足:“我和侑士,將來都準備做醫生,也算是家業繼承吧。”
“我並不想做醫生。”不知為什麼她突然覺得很疲倦。
三好的父親注意到他們的談話,也湊了過來:“那麼就是泉君來繼承了——”
“抱歉,我很膽小而且暈血,恐怕做不了醫生這麼偉大的職業。”泉不動聲色的打斷對方的話:“如果可能的話,我倒想做一名檢察官,審審受賄案什麼的。”
三好父親的笑容僵在臉上,好一陣才訕訕的回答:“那也很好,那也很好。”
柳生千惠的笑容浮現,輕搖杯中酒:“說起來,侑士君的話,其實不做醫生也有很多選擇,比如偵探不錯啊——我看過學園祭時侑士君的舞臺劇,實在很適合啊,那種偵探的裝扮。”
學園祭的時候,千惠有來過嗎?
清水溪帶著疑惑的眼神望向泉,對方用極其輕微的動作點了點頭。
“不,我覺得醫生職業很好,可以給人驅除頑疾——當然還有惡習。”這是忍足侑士的回答。
清水溪越來越聽不明白他們的對話。
“對不起,幾位,我還要去和小溪的班導打個招呼,所以就先失陪了。”柳生千惠突然站了起來:“泉,小溪,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