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若雲吸了吸鼻子,一顆淚珠終於突破眼眶,滾了下來。“我哥哥呢?”
“他還在上面。我們兩個掉了下來,現在已經沒事了。你別怕,我不會讓你再受任何傷害。”
粗糙的手指拂去她臉上的淚珠子,小小的臉龐在黝黑的大手掌下更顯蒼白,掛著細細的淚痕楚楚可憐。凌越山只覺心都酥了,只恨不得將所有都掏出來,這種感受他從未有過。
水若雲被他炙熱的眼光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但身體上的難受又顧不上細想。在這黑漆漆的山谷裡,沒有熟悉的親人,又剛經歷一場死亡的恐怖,她也不過是個還不到15歲的娃娃,從小又是被捧在手心上的,哪裡承受得了這些。下意識的,眼前這個寬厚溫暖的胸膛成了她目前唯一的依靠。
“我叫凌越山,不是雙木林哦,是冰凌的那個凌。越山就是再往過穿過幾個城,還有幾個村子那頭那座大山的名字。”凌越山一邊介紹自己,一邊暗罵自己嘴拙。最後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說的是啥。要怎麼樣說話,才能讓佳人印象深刻?
他的自我介紹並沒有得到小人兒的回應。於是他想了想,問道:“那你叫什麼名字?”
“我?我叫水若雲。”水若雲只覺身體又軟又麻,又痛又酸,氣堵血滯,竟是使不上力氣,說不出的難受。體外冷風嗖嗖,冰冷刺骨,之前的打鬥撞擊也讓她全身生疼生疼的。她忍了又忍,終究是受不住這些痛苦。
“凌越山,我好難受。” 她無意識的把自己偎進溫暖的胸膛,聲音已帶哭腔。“我好冷,又使不上力氣,好痛呀……”
“冷?”凌越山暗罵自己糊塗,自己皮厚肉粗,又運功護體,自然不覺得冷了。可這嬌滴滴的仙人兒,當然受不住。於是便摟著她,伸掌為她輸入真氣。
可水若雲身中那不知名的毒粉,雖然當時大部分毒粉被凌越山掌風拍開,但還是吸入了一些。她不明白自己的無力痠麻是所為何事,只覺難受之極,又找不到渲瀉的出口。荒山黑谷的,只覺又慌又怕,當下摟著凌越山頸脖,哇哇大哭起來。
凌越山哪裡遇到過這個,他束手無策,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心裡將那兩個夜香大盜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又恨死老頭當初為什麼不講清楚這破江湖到底這毒那毒都有啥,怎麼個解法。
水若雲哭到無力,又冷又麻又難受,不時還動到身上的傷又痛得直抽氣。凌越山摟著她,被她哭得心裡直髮慌,又擔心她的傷,又心疼她的眼淚。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兩個懵懂少年抱在一起,在幽冷的谷底,好不悽慘。
最後終於凌越山想到了那個水潭,過去探了探,象是將將一人高的深度。他想起老頭教過的,借水之力,以寒之氣,去功逼毒之法。於是便想將水若雲放進潭裡去,為她運功將毒逼出。但又怕這夜裡露重陰冷,泡完潭水後生病。
他想了又想,將水若雲暫放在一旁,運掌將那個凹洞打寬打深些,又撿了許多樹枝扯去葉子,運功將枝條逼幹了,丟到洞裡烘燒。然後抱過水若雲,脫去她的外衣,想要把她放到潭裡去。
那水潭夜裡看著黑森森冷冰冰的,把水若雲嚇得花容失色,死活不願下去。凌越山千哄萬哄,最後沒了法子,他摟著她一同跳下。費了不少功夫將她體內之毒逼出。水若雲冷得直打顫,偎著凌越山不肯放手。她被折騰了一晚,又是打架又是跳崖,又是中毒又是泡潭,這又冷又累又痛的,終於再熬不住,昏昏沉沉快沒了意識。
凌越山將她抱回洞裡,樹枝已經燃盡,洞裡被烤得暖乎乎的。他將燒盡的枝塊踢出洞外,將自己下潭前脫下的外袍鋪在地下,把小人兒小心翼翼的放在袍子上,又將她浸溼的內衣除去,然後拉過她的外衣給她蓋上。
水若雲累極,暖乎乎的環境,幾乎立即沉沉睡去。凌越山坐在她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