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面冷笑的明若錦身上打了個轉,意思卻是不言自明。
“這——”明若錦刺傷白氏的事兒是剛剛發生的,李福生的心腹並未來得及稟報於他,明守靖自然就更不清楚了。他本想過來先打幾句官腔,把那小丫鬟的死掩飾過去,等客人走了再關上門慢慢同白氏算賬,不想轉眼之間,又多了一樁變故。
庶女動手傷了主母,無論放在哪朝哪代都是不赦之罪,何況是在看重孝道的本朝。當下明守靖雖然能猜出明若錦動手的原因,但更恨她不知輕重,在人前鬧出這等事來,以致無法收場。他直氣得手足發顫,厲聲問道:“明若錦,你幹得好事!”
明若錦向來懼怕這個嚴厲的父親,但現下她已傷了白氏,雖是一時驚恨交加忍不住動了手,卻也並不後悔。她自知難逃此劫,反而不再害怕明守靖,梗起脖子大聲說道:“是我又如何?我娘服侍你那麼多年,小心翼翼從來不曾出過半點差錯,可她死得蹊蹺你卻不聞不問,任由這毒婦逍遙法外。我自己動手替娘報了仇,又有什麼錯?!”
她這邊罵得痛快,明守靖卻氣得額上青筋直跳,險些沒暈厥過去:“這是什麼混帳話!逆女!逆女!我簡直快被氣死了,你們還不快堵上她的嘴!”
見他這般模樣,明華容眼中掠過一抹譏諷,面上卻是一片小心關切:“老爺莫氣,五妹妹年紀尚小,恐怕是誤信了小人之言,所以言語才這般不恭不敬。這些事以後慢慢追查不遲,當務之急,還是先將夫人送回房間,再讓陳太醫替她看診包紮。”
這番話點醒了震驚狂怒的明守靖,他狠狠閉上眼,用力吐出積鬱許久的濁氣,才吩咐道:“你們愣著做什麼,還不快照大小姐的話去做!”
聞言,下人們頓時有了主心骨,趕緊一迭聲地應下來忙前忙後。同時心中不免對明華容再度生出驚歎畏服:這麼混亂的場面,連老爺都束手無策,最後只說讓大小姐來做主。現在夫人又受了傷,看來短時間內是不能主事了,也許今後會是大小姐來當家呢……
這麼想著,眾人不禁都心頭一凜,暗道從今往後可得好好討好大小姐了。
而明守靖在冷靜下來之後,對這女兒亦是高看一層:緊急關頭,還是她想得周全,提醒了自己現在不是發作任何人的時候,還是要先安撫下客人,把她們打發了再說。
在官場上混跡多年,雖然明守靖自詡清高,依舊練出了一副翻臉如翻書的本事,想到這點,當即又是痛悔,又是自責地說道:“明某不才,家中竟出了這等事。諸位夫人,請恕今日怠慢衝撞之罪。改日我必再設小宴為諸位壓驚,只是現下還請諸位體諒,恕我還要料理家事,不能再招待貴客。”
聞言,眾人知道這齣好戲看到頭了,便心領神會地紛紛告辭。王夫人走前還拉著明華容,讓她多多保重,改日再到自己家作客。明華容俱都一一含笑應了。
待客人散盡後,明守靖不再掩飾自己神情。大步走到白氏的棲鳳院,不顧陳太醫連聲說病人不可驚擾,徑自吩咐隨他趕來的李福生:“你立即從外院調幾個人來,將這裡看守好。從今往後,夫人好好養病,除了大夫之外,任何人都不許打擾她,也不許她外出。即便有外客來訪,也一律說夫人靜心養病。你明白麼?”
這明顯是軟禁了。雖然早有預感,但聽到這明明白白的命令,李福生仍是忍不住心中一顫,一邊答應一邊暗想,府裡果真要變天了。
而一直哭個不住的明獨秀聽到這話,先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待聽李福生大聲應下後,立即撲到明守靖面前,哭訴道:“父親,母親剛受了重傷,您不為她主作制裁明若錦,反而要軟禁她,實在是太過糊塗了!”
見她居然敢直言指摘自己糊塗,明守靖再度氣得打抖,對這個女兒僅有的幾分憐惜,也盡數化做失望:“是你娘教你的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