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抿著唇說道:“這可不是風言風語,我親自向當年的下人們問過了,證明確有其事,才來找父親詢問。”
“哦?不知卓哥兒問的是誰?”
“就是棲鳳院的兩個老嬤嬤,一個姓程,當年管院裡的衣物被褥洗浣。一個姓劉,以前管著在外頭跑腿。但二姐出生沒多久就被放出府去了。我也是頗費了些周折才找到人,現在她們都還在後院裡。”
周姨娘聽罷,微微頷首,向林氏說道:“大夫人,不妨將這兩個人一起帶了過來,再細加盤問。卓哥兒年紀小,仔細被人給哄了。”
“也好,還是你有心。”林氏不疑有他,輕嘆著說道。
明華容在旁邊冷眼看著突然比平日主動了百倍不止的周姨娘,不禁越發好奇,她想要的究竟是什麼。思索之餘,卻不期然想到了自己的母親,頓時心頭一凜:如果白氏珠胎暗結急著過門,以她的性子定不願意作小,那豈非要先將母親除去?!
這念頭在她剛才聽明卓然嚷出明獨秀的真實年紀時便隱隱浮在心頭,只是剛才混亂中不及細思。但因為早在明守靖懲罰白氏禁足之時那不自然的言語表情,她早對母親的死有了懷疑。所以當下雖然憤怒,卻並未因此失卻理智,反而更加冷靜地權衡分析著局面。
——今日之局既是周姨娘佈下的,那她想要藉著這事來得到什麼呢?肯定不會是替自己的母親報仇,裡頭必然還另外有個緣故。如果自己現在叫嚷出來,一來明守靖多半是默許乃至親手參與了殺妻之事,自己縱有十足鐵據也毫無用處,更何況是還沒有,早一刻叫破,反而教明守靖早一刻有了防備,並無益處;二來,周姨娘年夜時對自己說的那些話,分明意有所指,要是換了別人一定能聯想到這一點,並會情不自禁當場質問,周姨娘很有可能就在等自己這麼做。
想到此處,明華容心中愈發警惕,面上卻做出又是尷尬又是無措的樣子,裝作不經意地向周姨娘看去。不出所料,周姨娘亦正悄悄打量著她,眼神中隱隱含著期待。
見狀,明華容心頭劃過一聲冷笑:此人果然想利用她衝鋒陷陣,真是好算盤!
心中想歸想,但她卻步子不停,直接向林氏走去,小聲又不失懊喪地說道:“大伯母,這次我可真是闖禍了,只不經意多嘴說了一句話兒,老夫人就這般認真計較起來,這……這可怎麼辦啊。”
林氏安慰道:“華容,你只是無心之失罷了。稍後找人來問過,證明了弟妹的清白,老夫人自然就平息了。只不過,以後你說話可得仔細些才是。”
“嗯,多謝大伯母寬慰我。”明華容做出一副感激的樣子,舒袖輕掩雙唇,藉著這個動作,眼風往旁邊的周姨娘身上一帶。果不其然,她見明華容只顧著懊惱失言開罪了人,眼中明明白白地浮出一片失望,臉上更顯出幾分不屑和不以為然。
徹底肯定了周姨娘的算盤後,明華容便打消了質問明守靖的念頭。現在時機不對,自己貿然出頭的舉動還不知要被周姨娘怎麼利用,不如暫且隱忍不發。不過,暫時的忍耐並不代表她會輕易放過此事,既然察覺母親之死果然與狠心薄情的明守靖和白氏都脫不了干係,她就一定會教他們付出應有的代價!
沉思之際,想到母親辛苦付出卻換來這般下場,將心比心,明華容幾乎要忍不住心底湧蔓而出的戾怨之氣。險些就想不管不顧直接問個明白,再讓元寶將這一對姦夫賤婦殺掉。但僅有的一線理智卻讓她苦苦撐住,並輕聲告誡她:這般就讓他們死了,豈不太過痛快?
按捺片刻,將殺意慢慢打消後,明華容半垂眼眸,看著舊傷累累的手背,唇角微勾,心道:不錯,就這麼殺了他們,自己一直以來做的豈非全無意義。殺人誅心,方能教其萬劫不復。她一定會繼續忍耐,待到合適的機會,再將他們逐一推入深淵,讓他們嘗一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