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州城裡,權力最大的人是黃州知府。權力最大的衙門自然是黃州府衙。明代官場有官不修衙的說法。現代人在進行這方面問題的研究的時候,會從輿論的角度出發,認為官不修衙的主要原因是官員懼怕輿情,害怕流傳出開銷靡費的名聲來。
實際上,封建官府裡的貪汙*基本上都是過了明路的。地方官給京官送的那些冰敬炭敬之類的規矩花費不要太多。到了清朝的時候,上司和上司的父母、妻子的生日之類的三節兩壽等等方面的賄賂,也都是大張旗鼓人人皆知的。
所以說,那些所謂的研究者硬說封建官員害怕輿論而不敢修整官衙的說法,就非常的可笑了。
對於封建官員來說,他們把當官這件事情看的無比的重要。他們對於升官這件事情有著無比的熱情。政績好不好,民生搞的如何,他們實際上並不在乎,因為這些東西不會關係到他的升遷。
在封建社會里,封建迷信這種東西是滲透到每一個角落的。這些透過科舉考試當上了官的官員們,雖然讀了一大堆子曰詩云的聖賢書,可是他們是不會相信這些東西的。他們名義上是孔夫子的門徒,可是他們對於鬼神之類的態度可不是敬而遠之的。
對於他們來說,一旦他們把自己的官衙修的漂漂亮亮的,這就意味著,他已經把這個地方當成是自己的家了。這種情況,不是正暗示著他將長期的居留此地,官位一直原地踏步麼!
從反面來說,把衙門當成是旅途中的一個落腳點,對它不管不顧。這不就是他的官位會很快升遷的一種極好的預兆麼?
所以說,真是因為封建官僚們的這種當官升遷上的“上進心”,才使得明清兩代的封建官員們都不熱衷於修建官衙。
當然了,這種潛規則也不是在所有的官衙中都應用的。比如說,沒什麼權力,利益上除了吃吃空餉佔佔土地之外也沒有什麼了,在全社會整體的文貴武賤的環境中,在官場裡處於一種完全從屬性的,一個七品小官兒就可以隨意呵斥的武官們,就不太在意這個“官不修衙”的潛規則。
從某種意義上說,大明朝的武官算不算是官,還真是個問題呢。
因為武官們在大明朝的政治地位比較低下,在瓜分國家利益的時候他們也比較吃虧。所以,他們在官場上都比較不得意。
就像上面說到的,人越是缺乏什麼就越喜歡標榜什麼。大明朝的武官最缺乏的是政治地位,所以,他們在面對普通老百姓的時候,就會特別的注意擺譜這件事情。
就是因為這樣的原因,黃州衛指揮使司的官衙,可不是被複興會完全控制了的荊州衛指揮使司那樣被複興會改建成了養雞場,反而是一副富麗堂皇威風凜凜的樣子。
黃州衛指揮使的名字很有意思,他姓房名東,名字連起來就成了房東。
今年四十三歲的房東是成祖皇帝時候的富昌候房勝的後人。房勝因為是降將出身,所以他的侯爵爵位並不是世爵。好在明成祖對於降將的表面工作做的還算不錯。房家雖不能世代侯爵,但是卻可以世代傳承一個指揮使的爵位。
有爵位,只是代表了房勝的直系後人每年可以從朝廷領到一千石祿米的俸祿。所謂“處級不帶長,放那啥也不響”,後世的道理都是從前世來的。別說在大明朝了,就是在唐宋時代,你有個名譽官銜,能夠享受的待遇和獲得的利益可是與實權官員質之間天地之別的。
王書輝的老丈人,朱元璋的子孫,所謂的天家貴胄的朱術圳,他這樣“尊貴”的身份,也因為沒有實實在在的王爺爵位,手裡沒有個幾萬畝的王田,日子過得都連普通老百姓也不如。那麼可想而知,像房東這種空掛著一個指揮使頭銜的空筒子貴族,日子過的要多麼的落魄了。
好在房家傳到了房東這一代,出了房東這麼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