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想象一座獨立在海岸之上,巍巍聳立的城堡,迎吹著海風,任浪濤卷拍而不動的景象嗎?
“盡頭城堡,始建與1734年,普利維爾公爵所有。佔地十八公頃,原名,自由之城。後毀於1866年。幾經轉手,落入盧梭爵士名下,經歷八年的改造,最終成型。至於‘盡頭’這個名字,是輾轉多次,由吳老所有後改的。”
下了車,江蕭微笑的為餘澤介紹。
“為什麼叫盡頭呢?”
餘澤滿臉不解道:“如果說是因為地理位置的原因,這麼叫未免有些牽強。而且這個名字……也不太吉利。”
盡頭……讓人不免聯想到生命的盡頭。
江蕭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而戴威爾解釋道:“少爺,這個問題,有很多人問過老爺。”
餘澤好奇道:“吳老是怎麼回答的?”
戴威爾眼睛閃出一絲光芒,說道:
“他說,‘在深廣知識的宇宙中,我只是一條剛剛起航的船兒。我能所企及的,只是我以為的盡頭’。”
“這是什麼意思?”餘澤有些茫然的問道。
江蕭也和他一樣,露出詢問的神色,而戴威爾卻沒有回答,微微欠身,引路而去。
……
進入城堡,親身丈量。餘澤才體會到,這裡是多麼的雄偉。
這簡直是一處獨立世外的國中之國。
城堡的外面,是一望無盡的綠地,旁邊建有連綿木板房和風車。
在北面,有一大片的田地和馬場。據戴威爾介紹,那是城堡的下人和馬伕住的,每天都有人在放牧和植作。
“下人?馬伕?”餘澤忍不住脫口而出,是疑問的口氣。
“少爺,您有什麼問題嗎?”戴威爾停下腳步問道。
“不,沒什麼……他們都是什麼人?為什麼會選擇這樣的職業?”餘澤在想,在這個自由社會里,還有什麼人願意給人當下人呢?難道他們生下來就很貧窮?
就算窮苦,也可以出去打工啊。
在人口巨增的年代,居住條件的不斷惡劣,科技的長足進步,伴隨而來的是世界距離的縮短和思想民主自由的進步。
終生制職業法案的出現,人人都希望選擇有地位,受人尊敬,而又輕鬆多賺錢的職業。
馬伕,下人?
一個伺候牲畜,一個伺候人,是多麼的低賤啊。
餘澤不好意思說出“低賤”這兩個字,但心裡未必沒這麼認為。
戴威爾像是明白餘澤的想法,他嚴肅的立定在那裡。
這個存在感很低,卻很英俊的桑坦尼人嚴肅的說道:“我親愛而尊敬的少爺,你認為馬伕和下人是低賤的嗎?請原諒我這樣無禮的揣測。”
餘澤一下子鬧了個大紅臉,又尷尬又有些羞惱。他試圖辯解和找藉口,試圖嘗試一切辦法來否認戴威爾的質問。
但就在他試圖為自己找各種藉口的時候,他似乎又脫離了這種“奇怪”的情緒,進入一種奇妙的狀態。
這是一種什麼感覺呢?
餘澤瞬間想到了!
對了,是他在背後偷看伊雅時的感覺!也是那天夜裡心煩意亂,站在江堤之上,眺眼一覽江山雪景時的感覺。
他似乎處在了一種絕對冷靜的狀態,他可以去追思自己的念頭,情緒,去挖掘捋順這一切是怎樣發起的。
他為什麼會感覺羞愧?
是因為戴威爾說自己認為馬伕和下人是低賤的。可是自己心裡的確是這樣認為的,但為什麼要慌張?
是怕自己這樣的想法被人發現嗎?是的,我想要掩蓋,掩飾。
咦?
我為什麼要掩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