坡的領兵人,嘆息道:“所以陛下能登上帝位,委實不易。”
東德卓依抿了抿唇,眉頭蹙得更緊,額頭露出兩道深深的皺紋。對安平吞併了青海的怨尤,此時已悄然消弭。天下能者得之,無可厚非。同是女子,她更應認可安平在此過程中所付出的艱辛。
蕭竚在一邊懶懶散散地抽出長劍,轉頭對蕭靖道:“你是將領,指揮萬兵,我跑江湖,只打一對一的仗,如今又是面對家賊,還是交給我吧。”
說完也不等他回答,掣馬揚鞭,快速地朝凹處俯衝下去。到了對面坡下,縱身躍出,湛藍的衣角從半空中劃過,姿勢優美的像是隻仙鶴。然而直撲向對方領軍之人的那刻,又似化作了猛虎,長劍迎面斬下,對方忙抬劍格擋,卻被他重重的衝擊力撞得摔下馬匹。
此時所有的人都關注著戰場,忽然冒出這樣一個人來,頓時都有些措手不及。周圍計程車兵趕忙要上前護衛,被蕭竚幾劍揮開,手腕一甩,劍尖直指摔在地上的人,士兵們見狀再不敢貿然上前,只好團團將他圍住。
蕭竚環視一圈,冷喝道:“混賬!西戎來犯,不知保家衛國,卻知道殺自己人,可曾對得起家中父母妻兒!”
士兵們吶吶地舉著長槍,面面相覷,躊躇起來。
“呵呵,好一張利嘴,不愧為攝政王世子。”
蕭竚低頭,看著躺在地上的人,他正大口喘氣,嘴角牽著一道血絲。
“一意孤行,鋌而走險,不愧為反王之後。”
地上躺著的人哈哈大笑起來,形同瘋狂:“‘反王之後’?說得好!這個稱呼伴隨了本王這麼多年,不想到了今日竟也摘不去。”
“想想你在京中的妻兒,最好及早投降。”
“哼,本王顧不了那麼多了!一個乳臭未乾的毛丫頭,憑什麼坐上皇帝寶座!”
蕭竚冷冷的看著他,不予置評。
喊殺聲漸漸轉小,有青海的軍隊相助,蕭靖在人數上佔了絕對優勢,所以戰局很快便得到了控制。他帶著一隊人衝了過來,原先圍著蕭竚的一圈人立即被更多計程車兵圍住,紛紛扔下兵器跪地,以示投降。
蕭靖翻身下馬,提著長劍走到蕭竚身邊,低頭:“趙王,何苦?”
蕭竛仰面躺著,頭盔早已飛出,髮髻散亂,形容狼狽。那雙曾經總是閃著怯懦的眼睛如今正滿含怒意地瞪著他,只會說溫柔話語的唇齒也吐出了惡言:“蕭靖,虧本王視你為唯一的兄弟,你竟甘居安平之下,哪裡像個男人!”
“難道重蹈父輩覆轍,便是真男人了?”蕭靖安靜地看著他,奇怪的沒有一絲怒火,堅毅的眉眼間神情平淡。
“哼,父輩留給我們的恥辱哪有朝廷給的多?從皇帝到大臣,哪個不防著我們?否則又豈會將我們趕到人煙罕至的邊疆!蕭靖,你是被蕭崢洗了腦子了!當初他留你在攝政王府,也是把你當人質而已!”他側過臉,重重地呸了一聲:“恨只恨本王當初沒能除了安平!”
蕭竚冷笑:“原來當初屢次試圖謀害安平的人就是你啊,可惜了……”
可惜有能力將觸鬚伸入宮廷,也有一張迷惑眾人的善良面孔,但最後決定乾坤之時,靠的終究是武力對決。
如今被兩軍包圍,落得如此下場,何苦來哉?
“哼,你以為你們打敗了本王,安平就能坐穩皇位了?她還不知道本王實際合作的人根本不是金珏,而是真正的西戎王,那才是最為關鍵的一步棋子!你們在此處耗費多日,只怕也來不及回去救援了吧,哈哈哈……”
看著漸漸癲狂的蕭竛,蕭竚皺了皺眉,真正的西戎王?
蕭靖隱約間似乎猜到了一些,想要繼續詢問,蕭竛卻像是故意一般,閉了眼對他們不理不睬。他嘆了口氣:“你真不打算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