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久沒回來了呢?”
“3年了,媽媽說3年前爸爸忽然說覺得很疲倦所以要去周遊世界,然後他真的走了。然後媽媽就開了這間小酒館,爸爸和媽媽都像小孩子。”
小曲輕描淡寫地說著,可我聽著卻覺得很心疼,為什麼大人們的任性要我們這些孩子來承擔呢?我們也會傷心難過,並非因為我們還小,就能夠無視於生命的缺口啊。
我沉默了,小曲開導我似的一本正經地說:“當大人像小孩,小孩就只有快快長大。” 電子書 分享網站
世界上唯一的你 第六章(3)
同樣是有著父母帶來的陰影和傷痛,小曲能如此豁達地看待,依舊是成長為一個快活簡單的男孩子。一個人去傷害另一個人時,他自己也會受傷的吧?生命裡太多沉重婉轉至不可說的東西,我們該如何脫下一身的創傷在陽光下明媚的長大?
“詠詠,大家都挺不容易的,就算是美寶,也不見得就是你看到的那樣子。”小曲忽然說了這麼一句讓我摸不清頭腦的話,美寶,出什麼事了嗎?
“美寶怎麼了?”我問到。
“沒什麼,我只是想提醒你,不光是你需要美寶,美寶也很需要你。”
舞臺上的美寶彈著吉他,目光不會和任何人對視,只是望著空中一個虛無的方向的某一點。
“好想把臺上的美寶拍下來。”我沒緣由地就說了這麼一句,小曲忽然擊了一下掌,“哈,我也是呢,告訴你吧,我已經拍過好多美寶在臺上的照片了。”
B。
小曲會拍下美寶,聽起來真是件很浪漫的事。葉哲曾經給我拍過照片,在街心花園的那晚,那晚我第一次看見他的笑,是那麼安和的溫存。葉哲,我又想起他了。
葉哲是喜歡攝影的人,我可以感知得到,他喜歡的事情我也想要了解。也許這樣能離他更近些,而在JUICE的時間裡,我也越來越感受到照片帶給人的感動與美。
美寶唱完歌了,很多客人都鼓起掌來,她提著吉他走到我和小曲身邊。
“曲老闆,我今天只有一場哦,待會我就送詠詠回家了。”美寶跳上吧檯坐著,然後拿過我的杯子喝了一口。
從店裡出來,美寶跨上摩托車,我坐到後座,摩托車的發動聲音響起來,我慢慢行駛在街頭。初秋的風不會很冷,吹在臉上是清爽的。
我想起小曲說的話。我有什麼值得美寶需要呢?把頭靠在美寶的背上,是記憶裡溫存的氣味和溫度。我能夠在失落的時候依靠著美寶,那葉哲能依靠誰呢?
C。
回到家,整間屋子都在安靜的漆黑裡,我想爸爸應該是睡了吧。我換上拖鞋,怕吵醒爸爸也不敢開燈,摸著黑輕手輕腳地倒了一杯水來喝。
“啪嗒”的開關聲,客廳的燈亮起來,爸爸坐在沙發上,面前擺著兩支倒著的酒瓶子。
“這麼晚才回來,你,你幹什麼去了?”爸爸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含糊不清,剛剛一定是喝了不少酒。
其實爸爸很少理會我是否按時回家,我們之間的交流少得可憐。也已經不是一兩次了,他會突然地責備我。我很小就在自己料理著自己,爸爸和我就像生活在同一間屋子裡的兩個陌生人,偶爾又有無名的仇恨與敵意朝我襲來,就這樣持續了十幾年疏遠的關係。到現在,我也無法說我是怨恨的,我沒有資格怨恨。
爸爸一動不動地坐在沙發上,我膽怯地看著他,小聲說:“對不起,爸爸,我吵到你了,以後我會注意的。”
“以後?以後你還要這樣深更半夜回來?你一個女孩子,你要不要臉?”冷漠的話像刀子刺在面板上,我吞下快淌出來的眼淚說:“我知道了,明天是週末所以才晚了點。”
“你知道個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