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越野擦過他們身邊時,車窗降到沒了,露出小祿的腦袋:“喂,你們不是四點出發嗎?比我們還慢!”
炊事班想假公濟私也只能開小貨車運菜,哪能比得上越野的車速呢。這分明是那些怪物想趁機調戲倒數第一的炊事班。但趙班好脾氣,從來不計較。
小祿見對趙班的激將法不成,兩手圍著嘴巴朝林涼喊:“嫂子,要不,你坐我們的車,我們先帶你到集市裡兜一圈風,而且你弟弟也在車上。”
這是挖人了。趙班微眯眼,不理,或許班裡其他人被挖他會擔心,但是林涼不同,是自己死活要賴在炊事班的。
兩招都搞不定人,小祿悻悻縮回腦袋,對開車的王子玉訴苦:“你姐對趙班就那麼痴迷?”想他雖然不算全隊長得最帥的,但也絕對比趙班那個有老婆有孩子的老男人養眼啊。林涼連看都不看他一眼,只一臉緊張地看趙班,生怕趙班把她拋棄了。
“她喜歡老實人。所以一開始對姐夫也挺排斥的,把我姐夫當蒼蠅一樣。”王子玉實話實答。
聽到有人曾經比他更慘,而且還是自家首長,小祿安慰了,督促部下把車加速。
“他們用什麼藉口假公濟私?”林涼望著越野車的背影,問,準備私底下揭發了,這5班長居然敢挑撥她和班長之間的關係。
“可能是流行病學調查吧。”小民對這些事司空見慣,隨口能掰出一個,“我們隊裡是有個防疫班,但常常忙不過來,經常派出好幾支分隊分頭調查。”
“隊裡不管嗎?”
“現在是不忙的時候,首長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是常事,哪個部隊都一樣。”小民道,“因為首長們也很愛兵,知道兵們需要減輕壓力,尤其是像我們這種經常上前線的。”
說到這裡,林涼提出了心底裡始終存在的疑惑:“我們被派到這來,是有作戰嗎?”
“待命。”小民簡單兩個字,“如果你還不懂得什麼叫待命。我再給你舉個例子,看過高山下的花環吧?”
林涼剎那懂了,都懂了:這些部隊,包括她這支部隊,到這個地方集中,其實是離前線不遠了。上面在交涉,如果交涉成功,和平解決,不需要交火。如果不成功,或是有什麼問題,馬上這些部隊都要拉出去。到那時候,說不定現在還在和你談笑的人,下一刻四肢平躺被抬了回來,或許連屍首都沒有了。她進來的這個部隊,就是這般殘酷的一個環境,是莊雁落死活不想進的死亡地帶。
“每到這個時候,我們就會這樣——”小民說著,邊掰開車裡的一個盒子,抽出條綠箭口香糖,扔到她懷裡,“拿一條嚼在嘴巴里上戰場特別有效。5班長嘴巴是損人了點,但他曾歸結出這東西比藥還好。”
“怎麼說?”林涼感覺今天是受老兵教育了,聽得津津有味,把剛才小祿那些刺激人的話也丟後腦勺了。
“邊嚼,邊拿它塞耳朵,炮彈砰砰砰你基本聽不見,心跳也就沒有那麼快了。同時,可以拿它堵敵人的槍眼了,或者是一時沒有止血藥物什麼的,靠它的粘效能起點堵血的效用。”
說到槍,真是聽到了槍響。
嘭!
林涼從車前窗望出去,見到了氣槍放出的禮炮,在空中飄灑著五色的彩紙。離鎮近了,離熱鬧的馬會也近了,歡樂的氣氛把剛剛談的嚴肅話題都給吹散了。
小貨車是停在會場統一指定的沙地停車場。趙班下車後,指示兩個兵:“可以去看看馬會,但不要忘了我們的任務。總之,下午四點之前,必須完成任務返回營地。”
“是。”小民樂呵呵地答應著,等班長轉身,馬上對林涼說,“我們先去看馬會吧。看兩眼再去買菜。不然,等買完菜,得看著東西,根本不可能去看馬會了。”
林涼知道趙班有意背過身,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