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嫩的手指很小心地點了點那劍鞘,仰起腦袋探過黑紗往裡頭看,看見一雙黑漆漆的冷眸子,只盯著自己,眼珠子一動也不動,什麼表情也沒有——像個死人。
小身板兒忍不住打了個抖,嘴裡嘟嘟囔囔著“不怕、不怕”,停了一會卻更加大膽的往上握了握——那眼珠子仍然沒反應,乾脆墊著腳尖去拔它,準備拖去後院騎馬。
“滾開。”黑衣人終於怒了,蹬起大腳就要踢過去。
“怎麼了、怎麼了?”青娘急急挑開簾子闖進來,一把將川兒撈進了懷裡。只抬頭看到又是那群陰森森的黑,趕緊顫微微低下頭直往後院縮。
“打你!”川兒本來才要哭的,見孃親來,又大膽揚起小拳頭在空中揮了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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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嫩的面板,好看的鳳眸,嘴角微微倔強的往下抿……門邊黑麵莫名蹙了眉,一根筷子彈過去:“等等。”
唔……痛啊。
肩胛骨似被重擊一般,青娘皺眉回過頭來。腰哈得可真低,像所有膽小懼官的民婦一般,顫著聲道:“黑、黑麵大人什麼事?”
嗓音也與平日大不相同,十足十鄉野女人特有的澀啞。
呵,又是她。
黑麵眼神裡的蔑視不變,只看著兀自揮著小拳頭逞強的川兒,那蔑視裡便又漸漸多了層探究。
修長而冰冷的手指從黑袖裡伸出,輕輕捏住了川兒的小下巴,緊緊打量著,好一會才森冷著嗓門問:“你的孩子?”
“恩恩。”青娘使勁點了點頭。
“……倒是一點也不像你……你看看你,滿臉的雀斑,灰黃灰黃的,”黑麵勾唇笑,手指從川兒的下頜遊離到青孃的臉上,從眉眼一直滑到領口,似隨意般忽然地抬高了嗓音:“……撿來的吧?”
“啊……不是不是!”才度過合歡之劫的身子最是虛軟,哪兒經得起如此一驚一乍?青娘後背都要溼透了,一開始就知道這群人不好惹呀,怎麼越想躲越偏偏遇上他?
假裝困窘害臊地將黑麵的手從衣襟處扯開,一副懦弱無為之相:“民婦小青,丈夫在軍營裡從軍,家裡頭遭、遭了災,餓得吃不起飯……無路可去,方帶著小兒一路尋了來探親的……”
說了一半又後悔了,啊呀呀,怎生的突然這麼蠢,撒的是什麼弱智謊吶?
“哼。”黑麵隱在面紗下的眼神似乎更加不屑了,很嫌惡地將手指抽了回來。
江湖的人若非深仇大恨或是買賣當頭,大半不屑於沾惹朝廷中人。
青娘微鬆了口氣,大幸,看來他是信了。趕緊的將川兒往簾下一放,見川兒顛著腳丫像只逃生小狐狸般鑽得沒了影,方才挑起門簾準備跟過去。
只她卻不知,她那無意識的虛軟步子、無骨的細腰,哪兒像是鄉間吃苦的人?
黑麵隔著薄紗直直凝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忽然地,持起劍柄將她生生又挑了過來。
“哼,小青?……那麼,你家在何處,夫家何人?來了這兒有多久?”黑麵陰冷的說著話,根本無意聽她的回答。那劍柄卻開始往她胸脯上挑去,動作嫻熟卻寡淡,好似多年的夫妻,邊聊著家常邊做著那歡/愛的動作,自然而無味。
天爺爺,要人命了,好死不死出來買貓做什麼?
青娘忙摁住劍,誰願意大白天被個死人調/戲?卻奈何被他冷冷挑開,明明十分輕的撩/撥,手脛卻要被他挑斷一般震麻,再沒了力氣。
……
劍柄繼續毫無溫度地挑著胸口煙青小扣,一顆、兩顆、三顆……那黑紗下的眼神開始隱隱放出挑釁的光芒,好似一會就要看到揭穿她撒謊的好戲。
……
時間明明極短,卻像過去了很久很久,久得青娘都開始頭暈了。雙手扶著桌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