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計程車停在跟前,問她要不要坐,星空抿了抿嘴唇,開門,說了目的地。
看著計價器上的數字,她覺得頭皮發麻。
十五分鐘後,車子停在醫院門口。
司機等著她付錢,星空撓撓頭,看著司機,“我去找人拿錢可不可以?我身上沒帶錢……”
司機瞪大了眼睛看著她,要不是脾氣好,他應該就回頭痛罵她了。
把車子鎖上,司機押著星空進了醫院。
星空覺得窘迫的很,到服務檯問了病房,她和司機一起乘電梯上樓去。
司機唧唧歪歪的罵著,“倒黴死了!我耽誤這麼久,再拉一趟活都夠了!”
星空舔舔乾燥的嘴唇,出了電梯往病房走。
病房是最豪華的,走廊外就有護士在守護,病房在最裡頭,隔絕噪音和閒雜人等。
星空看著那護士,硬著頭皮說了自己要找阿進。
護士頭也沒抬,就說,這裡沒有姓阿的。
司機在一旁斜眼看她,星空看著那漫不經心的護士,覺得自己傻透了她都不知道阿進的名字,她就沒帶錢的跑來找他和護士說了好一會兒,她才肯去病房裡找病人確認,回來的時候,她開啟抽屜,掏了現金替星空付了車費。
打發走了司機,護士看著星空,上下打量,只差沒問,你跟病人是什麼關係!
星空得了允許,才朝著走廊盡頭的病房走去。她本來就覺得愧疚,現在一來,更覺得丟臉了。
走到病房門口,她踮起腳尖,趴在門上往裡看。
病床上的男人吊著一隻手,只用右手在那裡用勺子挖飯吃。
她看著臉色蒼白嘴唇乾燥的阿進,忽然鼻子一酸。
五年,她竟然連他的全名都不知道。
她覺得自己很糟糕。
阿進似乎是在跟自己較勁,他的右手一點也不靈活,用勺子的感覺就像常人在用左手。
她忽然想起來,阿進是左撇子。
她踮腳看著他那執著的樣子,暗暗覺得好笑。
阿進撅起一勺湯,往嘴邊送過來,一個不穩,啪嗒一下掉在了他的腿上。
應該是很燙,他急忙去劃拉,結果牽扯到了傷口,痛的齜牙咧嘴。
星空見狀,急忙推門跑進去,從口袋裡拿出手帕擦了擦他的褲子,連聲問,“怎麼樣怎麼樣?要不要我叫護士?”
阿進看著她緊張的神色,微微一怔,抿唇躲開她的手,“我沒事,小姐,你怎麼來了?”
星空看著他,癟癟嘴,眼淚一下子就漫了出來。
阿進看著她哭,有些慌,想碰她又覺得不合適,有些手足無措的看著她,恨自己笨嘴拙舌,只好不停的安慰,“別哭……是不是先生責怪你了?我也沒什麼的,你昨天回家就好了,不用叫先生過來的……不要哭……”
星空看他還自責,還來安慰她,想起昨天那滿浴缸的血她就恨不得狠狠揍自己一頓,星空癟嘴,看著他那急惶惶的樣子,一哼,“阿進,你怎麼這麼呆?”
阿進看著她,搔搔頭,臉慢慢的紅了。
星空吸吸鼻子,擦擦臉,看著他的手,“你怎麼自己吃飯呢?護士呢?家裡沒有派人來照顧你嗎?”
阿進看著她,嘴角淡淡朝上,“我自己可以,別人餵我哪習慣。”
星空看著桌子上的飯菜,努努嘴,“怎麼吃這些啊,醫院的飯菜最難吃了。”
阿進看著她,眼睛幽深帶亮,“還好,當兵的時候打起仗來,好幾天都沒飯吃,這些很豐盛了。”
星空中午沒吃飯,聞著空氣裡的飯香,肚子很不爭氣的咕咕叫了。
她急忙一縮肚皮,制止了那聲丟臉的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