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祿自從來到長安城之後,所見所思皆是前所未有的多,於是他如今的故事格局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如今他很能以小見大。比如講街口的買羊雜的攤販,居然還能能朝堂扯上關係,雖然聽著有些風馬牛不相及,但經他一扯,竟然也能扯到一處。
多半是朝廷之上的某些法令影響了市井人物的生活,乃至這市井人物家中發生鉅變,如何如何。總歸是個傳奇故事的套路,起承轉合皆不曾遺漏。
胡嬌坐著聽了一會兒,竟然也聽住了。
沒想到家裡竟然藏著這樣一位大才,很能以小見大嘛。
等到在朝堂上跟人打了半日嘴皮子功夫的許清嘉回來,胡嬌便將永祿好生誇獎了一回:“……自永祿跟著夫君在外面走動,如今倒是越發有見識了。”
跟國舅一黨唇槍舌戰了一上午,又在詹事府忙了一下午,嗓子都要冒煙了。許清嘉猛灌了三杯茶,這才道:“他還得磨鍊幾年呢。”這小子除了一張嘴,滿腦子胡編亂造的傳奇故事,也不知道他哪聽來的那些故事。
不過永祿有時候訊息卻十分的靈通,每次他跟著許清嘉出去,總能見他跟別人家的僕從扎堆聊天,能套回來不許小道訊息。
“珠兒今日怎麼樣了?”
胡嬌整日在家裡守著閨女不出門,只恨不得她儘早恢復,只不過傷筋動骨一百天,何況她這是斷了骨,總要好生養個小半年。
“你昨兒晚上回來還看過了呢,慢慢養著吧。”
“不急。”
許清嘉也就問一問,明知道不可能有奇蹟,當著許珠兒的面就更不敢天天問了,生怕刺激了他家閨女的小心靈。
到了晚飯時分,胡嬌便跑到閨女房裡陪閨女吃飯去了,留下父子一桌,大眼瞪小眼。
“小貝也別整日往這邊跑了,萬一荒廢了功課。”
許清嘉也很能理解武小貝的心態,珠兒是他帶出去玩的,結果卻摔斷了腿回來了,更何況武小貝還十分敏感,恐怕不守著許珠兒好起來,他心裡就不會安生。
武小貝每次過來都要能聽到他這話,聽的耳朵都快起繭子了,他答應的非常好,只是來還是照來不誤,風雨無阻。
許清嘉總覺得他再這麼跑下去,寧王就該找他談話了。
在朝堂上彈劾了同僚的中丞大人回家來還在教訓兒子,最近他覺得自己的口才有了長足的進步,感謝朝中被彈劾的同僚們,給他機會練習!
同樣的夜晚,國舅府就不那麼美妙了。
傅溫今天在朝中本來就過的糟心無比,哪知道回家來又聽到個更糟心的訊息:傅五郎留書一封下揚州做生意去了,更放言賺不到錢不回來!
國舅氣的臉都青了,完全不明白國舅府怎的會養出來這樣一個滿身銅臭味只愛財的兒子。
原本家裡有一個不聽話的傅開朗就已經夠讓他不順心的了,但好歹這個兒子還是個精明幹練的,讀書時成績又好,做官也有兩把刷子,官聲也不錯,雖然與他父子政見有點不合,仕途卻著實不錯。
下面兩個庶子傅三郎傅四郎是個無甚大才乾的,都只蔭了個小官,好歹也還聽話。
哪知道最小的這個卻全然不走尋常路,一門心思要做個商人,真不知道他腦子裡都在想些什麼。
傅溫現在也想不明白了,不但是自己兒子不聽話,就連向來與他親厚聽他話的太子也有了反骨,不但跟他意見不統一,似乎還要擺開了架勢與他決鬥一般,簡直就沒一件讓人順心的事情。
逮著機會,傅溫就去了宮裡皇后處告了太子一狀。
皇后苦口婆心勸了一回太子,但見效甚微。
這一位似乎鐵了心要與他親舅舅對著幹,皇后勸都勸不住。
傅溫聽到皇后的轉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