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一切在自己的預想中開始。
卻在剎那間,她的表情凝固。
要做的,就是愛他。這是她現在要演的角色,一個愛著惡魔的天使,縱然會被惡魔傷害,縱然會因為惡魔而消殞,可是仍舊愛慕著惡魔的愚蠢天使。她已經忘記愛是什麼東西,如果能夠表現出來,她也許就可以找回身為一個藝人所缺少的東西……
可是,愛一個人的那種感覺,到底去了哪裡?
那種誰要珍惜誰,誰要屬於誰的慾望,早就湮滅,到如今,波瀾不起如死水一樣的心,早就感受不到任何溫度。
她垂下眼,誰也注意不到,那雙美麗瞳眸中漸漸流逝的神采。
如果,還能夠覺得溫暖的話……也許她就不要這麼無所適從。她以為憑藉著曾經對不破尚的情感,自己可以表現出愛的樣子,現在——竟毫無頭緒。
難道信誓旦旦地告訴所有人自己可以,可是演出卻以失敗作結?!
'上臺吧,最上。'
瞬間,腦海裡掠過蓮的聲音。
低柔的聲線,輕輕地,像是沉穩的大提琴,被悠悠撥動了琴絃……
她猛然抬頭,好似看著不破尚的眼卻是望向湧動的人群。
黑黝黝的一片,她什麼都看不見。
可是不知為什麼,她覺得,他,一定在看著她。
只是這麼想著,一種無法形容的東西,就開始打心底蔓延起來。
於是,就在臺上,目光交匯的那一剎,彷彿世間的所有光輝都被點亮,天使的笑容如薔薇綻放,那個表情……
小尚,我最喜歡你了!
是這樣說的,像以前那樣。不破尚楞住了。
愣住的人,不只是不破尚一個。
還有倚牆站在角落裡的男子。
他的眸光沉了下來。
那是她從前的感情……對於不破尚,仍舊可以回憶起的感情。明明早就一清二楚,為什麼,看到的時候,他卻覺得那麼礙眼,礙眼到想要把她從那個舞臺上拉回自己的身邊?
手機又震動起來。
『蓮!你怎麼還不回來!社長已經決定要讓你去米蘭,你……』
該怎麼做呢?他仰頭,一手撫著額,從帽沿下斜睨那一方的舞臺,突然低低地笑起來,胸腔跟著微微顫動,那笑聲在熱鬧的會場裡是這樣不起眼,剛剛溢位嘴角就被呼聲與樂聲覆蓋,彷彿它從來就沒有存在過,彷彿它從來就不該存在過。
彷彿“它”從來就不該存在過。
他結束通話了通話,這一次的轉身,和她全然背道而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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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尚,我最喜歡你了!
京……子?
不破尚的身體不由得一僵。
這樣的感覺,好熟悉,就彷彿又回到了過去那一個個亮著家燈的起風夜,那個扎著隨意髮辮的女孩守在門前等他回來,或者一杯熱茶,或者一杯補丁,然後揚著憨傻的笑容叫,小尚小尚。
他微抬起下頷,用一種懷疑的目光審度她——依然是那張臉,依然是那雙眼,縱使沒有一如既往叫他的名字,他卻對這樣一個她熟悉非常。
搞什麼?她不是恨他恨得要死?
跋扈的劍眉倨傲地挑開一個斜角,那對如血湧動著殷紅色彩的眼瞳裡映照出她一如昔日的雅然笑靨。
“那孩子在做什麼?”舞臺邊的安藝祥子不解的看著臺上的表演。
尚今天發揮得不錯,沒有讓人忘詞或者跑調的擔憂,這比及某些新人的怯場表現好得多,也許是因為他已經磨鍊過許多次的登臺經驗,更也許是他的自負根本不允許他有怯場的顧慮,這一點,也許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