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未來得及向你介紹,這是我的女朋友,南無。”孫懷瑾再抬眼,眼前便是牽著莫絳心的手站在他面前的微笑著的秦子棠,謙和有禮,進退有度。南無縮了縮手,對秦子棠這個女朋友的叫法略微不悅,卻被秦子棠握得更緊。
孫懷瑾的瞳孔一縮,手緊緊攥出了汗,他不是沒有看到莫絳心身旁的秦子棠,她對著他是冷漠,對著他秦子棠卻是溫柔,那般親密的關係,是人都看得出來。他的心裡有了一股莫名的情緒,面上卻還是立於群山之上的悠然氣度,帶著笑,眼睛裡有了一股凌厲尖銳的光芒,那種談笑間便摧木折枝,毀盡一切的可怕氣勢,生生令人蒙生退意。
眾人心驚,是了,這便是商場上的孫氏公子,孫懷瑾。
“南無?呀,是那個盛名海外的畫家南無,今天竟見到了真人,真幸運。”一道高亢的女聲在頗有些過於安靜的廳內愈發明顯,眾人轉身望去。
“我聲音是不是有些大了,……唔,丫的景涼你捂我嘴幹嘛?”不遠處的酒席上,一個女子狠狠的打下了身旁男子的手,眾人著才望見了那個皺著眉的男子,是景少,景涼。
景涼拖著身旁喋喋不休的女子,頗有些無奈的帶著她走到了三人面前,然後對著劍拔弩張的氣氛恍若未聞的開了口:
“許久未見你,倒是有些瘦了。彎彎,你過得可好?”莫絳心看到他眼裡的寒霜已經融去了大半,再看看他身旁亦步亦趨皺著眉的女子,心中便了然。
莫絳心的心裡鼻頭一陣酸,恍惚間便要落下淚來,她在異國的那幾年,由衷的想念他們這些少年玩伴。她咧開嘴,笑意盈盈的喊了一聲:“景哥哥。”
倒是像極了幾年前的模樣。孫懷瑾的手緊了緊,忍不住有些驚惶,他隱隱覺得有些什麼抓不住。
她是恨他到了極致嗎?竟連看都不願看他一眼。
“景哥哥,有時間我們再聊。我和子棠有些事先走了。”莫絳心是一刻都不願呆在這裡了,那些陌生探究的眼光和那個人,無一不讓她想要逃離。
她拉著秦子棠的手,轉身退了出去,自始至終都沒有看對面站著的孫懷瑾。
景涼目送莫絳心離開,轉而想到了一個人,他有些疑惑的回過頭。
那人站在金碧輝煌的大廳門口,望著莫絳心轉身離去的背影,竟漸漸笑出聲來。
那時候所有人都以為莫絳心死了,死在空難裡,包括他都已經認為成了定數,只是那人……他到現在還清楚的記得孫懷瑾當時的樣子,就像……瘋了一樣。現在再看到莫絳心,他居然能平靜放她走,他怎能不驚奇。
“容之,不要怪我沒有提醒你,那小子不是善茬,這麼放任他和彎彎在一起,你放心得下?”
“沒事。我太瞭解彎彎了,她和秦子棠……不說也罷。我現在要做的,只是請君入甕而已。”
他笑容更勝,剛剛只是被一時的驚喜和妒忌衝昏了頭腦,真正冷靜下來之後他又是那個手握群山之勢的孫懷瑾,他想要做的事,豈是他人能左右得了半分局勢,是真正長期處於上位者的坐擁山河水澗的大氣凜然。
景涼看著孫懷瑾一臉算計的狡猾表情,輕聲嘆了一口氣,心想著,果然,這老狐狸又是一肚子壞水。
他又轉念一想:他孫懷瑾算盡天下事,莫不遺漏,只是唯獨到了莫絳心頭上,便完全失了章法準則,這番偏差,你還認為你可以立於不敗之地嗎,容之?
他唇角勾起一絲笑意,高深莫測。反正他是樂得見孫懷瑾被折磨的,反正這三年他和杜衡被他折騰得夠嗆,用一個彎彎便能徹底挫敗他,他倒也樂見其成。
“走吧,微微,戲也看完了,回家咯。”他拉起身旁女子的手,轉身便走出了門口。今日杜衡錯過了這一番好戲,肯定又要哇哇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