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含在口裡怕化了頂在頭上怕閃了。
兒子被打,將縣太爺氣的一佛出世二佛昇天,不過宋氏兄弟素有威名,縣太爺心思陰狠,不肯直掠鋒芒,想了一個計策為子報仇——他打聽到宋家兩位夫人篤信佛教,逢初一十五必去廟中進香佈施,遂買通了寺中的沙彌,趁宋家兄弟出海未歸,兩位夫人無人陪伴時,在素齋中下了**,擄回了兩女,父子一同姦淫了二女,這且不算,又玩弄數日,將其賣入了妓寨。二女本是良家婦女,哪堪如此**,在被老鴇兒逼迫接客時,趁其不備,吞金自盡。
得了訊息的縣太爺自持身份,又知宋家兄弟素來守法,並不放在心上,卻忘了一句俗語:兔子急了也咬人。要知那二女不但貌美,而且溫柔賢惠,宋家兄弟愛若珍寶,便是手下那幫兄弟,也是敬若神明,出海歸來之後,聽到如此晴天霹靂,可算是捅了馬蜂窩。
殺妻之恨讓宋氏兄弟怒火沖天,再經眾弟兄攛掇,更加失去了理智,帶上傢伙,直接殺上了縣太爺家,將縣太爺家閤府數十口全部宰了,這才算是消了心頭一口惡氣。只是因此,卻也無法在老家待了,索性領了兄弟們出海,幹起了不要本錢的買賣。
造反殺官乃是巨案,在當時曾經引起了軒然大波,後來恰逢乾隆禁海,沿海除了廣州以外,任何港口不得開放,沿海漁民一些可以遠洋的帆船都砸了燒了——大環境如此,這才讓逃亡海外的宋氏兄弟逍遙至今。
宋氏兄弟的仙人膏是從一個叫做湯尼的碧眼赤發的洋人手中交易而來,據這個洋人自己說,他是一家叫做什麼“東印度公司”的高階管理人員,還是大英帝國的子爵。之所以願意跟宋氏兄弟交易,自然是看中了他們跟周邊各國的關係。
要知道自從乾隆二十二年乾隆帝明發詔旨,規定“紅毛夷船”只能在廣州貿易,不得再赴浙省以來,清廷對於禁海的決心越來越大,打擊力度也越來越大。而唯一的通商口岸廣東,又實行保商制度,政府特許建立了具有政治經濟雙重作用的外貿壟斷機構“十三行”,全權負責制定進出口貨物的價格,承包,代交,賠補外商的進出口稅,嚴格管束外商,使得外商在對華貿易中處於不利地位。為了改變這樣的局面,外商費盡心機的希望透過民間的渠道打破這種不利的局面。
正是在這種情況下,湯尼結識了宋氏兄弟,自然如獲珍寶,加意籠絡起來。也就是在他強大的財力支援下,加上後來認識的天圓教,段成功,宋氏兄弟手下的力量空前壯大,達到了如今大小戰船十數艘,弟兄上千,火炮數百門,縱橫海上,無人敢惹的規模。
段成功是宋氏兄弟販賣仙人膏最大的買家,以前都是由洞玄子從中接洽,單線聯絡。自從其失蹤以來,買賣雙方都很焦急,直到舒敬出面,這才重新建立了聯絡,如今這艘拉有數十箱仙人膏的沙船,便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自鎮江海口駛入內陸,直奔蘇州而去。
俗話說“會使風逆風千里,不會使順風難行!”說的便是行船的道理。五桅沙船之上,皆是行船數十年的老手,加之掙銀子心切,自從正月十四駛入內陸以來,真正是一日千里,一晝夜的功夫,便駛近了蘇州。
徐家驛。
端木凱身上披著一件猩紅的披風,靜靜的站在沙船船頭,寒風撲面,帶著潮溼的氣息,將他的袍角辮梢掀起,吹的披風獵獵作響。他卻如同沒有感覺一般,雕刻般的臉上毫無表情的注視著眼前的景象。
這是一路之上他所見過的最繁華的港灣,蜿蜒伸進乾枯野草深處的水道里停滿了三桅五桅的帆船,星羅棋佈的煞是壯觀,落日的餘輝染紅了天上層層疊疊的白雲也染紅了船上的白帆。悠揚的漁歌參差起伏,岸邊人流接踵,一派繁忙中夾雜著悠然的繁茂景象。
“教官端木,想什麼的你?”問話的人口音奇怪,說話的方式也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