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王爺天天來找姑娘,明眼人都知道,王爺對姑娘是上了心的。偏偏姑娘,跟個沒事人似的,不解風情。
這麼通透明慧的人,為什麼就看不懂一個情字呢?
真是主子不急,急死奴才。
初夏嘆了口氣,道:“姑娘,您想想——王爺天天來瀛洲玉宇,難道是王爺缺個聊天下棋解悶的物件?說句您不愛聽的,王府裡有的是人陪王爺。像漱玉閣縴夫人,飽讀詩書,在閨中就有才名;還有錦芳苑的梅夫人,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技藝了得。府裡有才有貌的人,比比皆是,可王爺卻置之不理來找您,那是王爺想見您,心裡有您。——還有這瀛洲玉宇,當初您被媚夫人她們陷害,多半是為了它——”
“瀛洲玉宇?這其中有什麼特別之處嗎?”眼角低垂在左臂上,淡淡一笑,心中浮現的卻是當日落水時哀漠大於心死的決絕。
“其實,咱們的瀛洲玉宇除了那幾株梨花也沒什麼特別的,關鍵是那是王爺少年時的住所,是從不給別人住的,府裡的人沒有王爺的允許也不敢胡闖。可如今,王爺居然讓第三人住進去,怎麼不讓府裡的夫人吃心。”
“第三人?”修眉黛遠輕微的一挑,眸中浮過微瀾清冷,明若注意到初夏的說辭,心下好奇。
“是啊。說來也真巧,以前玉少爺,就是您的哥哥,來府裡小住的時候,就是宿在瀛洲玉宇的。那時侯,玉少爺一來府裡,各位姐妹們都出來瞧,就盼著能瞅他一眼,可如今——”初夏說著難過,見明若臉色一變,才想起自己闖禍了。“奴婢該死,讓主子想起傷心事了。”
明若微微一楞,才明白初夏所指,輕柔一笑,極具安撫性,“沒關係,人之常情罷了。”
玉明彝?還真是巧了。
明若端起茶杯,低頭啜了口蓮子茶,茶香裡細品,略帶著微渺的清澀。
荷花生蓮,蓮心苦,知為誰苦;荷花根為藕,藕斷絲連,知為誰連。
初夏側面看著,那茶清嫋的水氣在明若面上淡淡,整個人似是潛抑了一抹煙雲般的輕緒,浮光婉轉只略做流連便深深化在那深湖似的黑瞳中,繼而被周身的從容淡定所取代。
“出來的時間久了,我也有些餓了,你去廚房為我準備些糕點吧。”
“是。”初夏欣然領命,替明若擱下手中的茶盞,便下去為她張羅點心。
待到初夏走出了小鏡湖,明若才從石凳上站起,走到玄昕方才站的地方,唇角劃過瞭然的一絲笑,帶著洞徹與自信,“還不出來,是想我出手嗎?”
這場面若是給旁人看到,定是以為玉明若瘋魔了,竟無緣無故對著空氣說話。
但是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原本是靜悄悄的小鏡湖就在明若說完話的瞬間,就開始翻湧,波光粼粼下,水面動盪開來,風吹著俏立的蓮花搖搖欲墜,只是一瞬,明若的身旁就多了一個人,一頭捲曲的黑髮蓬鬆而散,身上穿著的衣裳鬆散似紗,卻是清如綠波,一直長至腳踝,隱約間還可以看見那玉腿的纖細。而她的腳上竟沒有穿鞋,一雙玉足柔嫩光滑,就冒冒然的流露在外。這女子的相貌說起來也並不是特別的精緻,只能說是中上之姿,但是那唇一啟,那眼一動,卻偏生讓人移不開眼去,只想在他的淺笑流轉下醉死。
只見這女子盈盈拜倒,道:
“小妖水漾在此有禮了。不知姐姐找妹妹有何事啊?”身段婀娜多姿,舉手投足間又是一番別樣風情嫵媚。
“原來是一隻小水妖啊。你潛伏在水下就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嗎?”
水漾一驚,這人好毒的眼力啊,先是不聲不響就發現自己的所在,現在連自己的真身都被她識破了,到底是何方高人。
水漾眸光一閃,旋即笑道:“姐姐真是好眼力啊,不知姐姐是何方高人啊,水漾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