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的就是手臂,左臂上一處刺傷深可見骨,皮肉都翻了出來。
孫一擰著眉將清歡身上所有的傷口清洗乾淨,仔細包紮好,忙得滿頭大汗。
“少宮主,清歡。。。。。。小姐身上的這些傷口痊癒之前不能碰水。”他說得有些猶豫,因為……眼前的孩子,定是要好好洗個澡的。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寧書涵疲倦地揮手。
“少宮主——”孫一欲言又止,終究是長嘆了口氣退出去親自熬藥。
寧書涵小心地避開清歡身上的傷口,將到抱到外面浴桶邊的凳子上坐下。凳子上墊了軟墊,坐上去不會覺得冷。
他伸手試了試水溫,覺得合適後才取了乾淨的帕子,給清歡細細擦洗,每一個動作都極盡呵護。
凳子上的孩子安靜地坐著,神情麻木,情況比遇見他之前還要糟糕。他記得清歡之前洗澡的時候,總愛撩水花撲得他滿身都是,他常常佯裝生氣,卻在看見她笑得彎彎的眼睛時,就裝不下去了。
寧書涵心裡堵得難受,說不明白那是什麼感覺,像是有人撕扯著他的心一樣,不扯碎了絕不罷休。不過幾日光景,甚至昨晚他還因著想念小丫頭,偷偷跑去茴香那裡瞧過她。
那會兒她正在做夢,小手揪著被子,眉頭皺得緊緊的,呼吸有些急促。寧書涵就坐在床邊一手握著她的手,一手隔著被子輕輕拍打著,許久,她緊鎖的眉心才鬆開。
他一心一意苦心護著的小姑娘,一日之間就遇到了這樣的事!寧書涵從來沒有這麼自責和後悔過。為何不將她在眼皮子底下放著,明明知道她是不能離開你的不是麼?
眼前又浮現出了剛才的情景,七歲的女孩子,剛剛到他腰身的高度,卻拿著一把匕首,將那麼多蛇殺死。她坐在一堆死蛇中間,像個沒有生命的木偶。
一滴眼淚就這樣落了下來,打在帕子上。他連忙用指腹抹去,拿皂莢給清歡洗頭。等確定懷裡的孩子已經洗乾淨後,寧書涵拿過旁邊凳子上的浴巾將她從上到下裹得密密實實的,只露出一顆小腦袋。
他將清歡抱在手裡輕輕顛了顛,故作輕鬆地說:“乖寶重了不少,小爹爹都快抱不動了。”
懷裡的孩子呆呆地看著他,眼中沒有半點光彩。
清歡睡不著,寧書涵只好點了她的睡穴。他身體尚未復原,今日又淋了雨,後背的傷口一陣陣的疼,夜裡就發起了燒。寧書涵睡得昏昏沉沉,夢中忽然聽到一針悽惶的尖叫聲,他瞬間清醒,將在夢中掙扎的孩子抱進懷裡,雙臂箍住她的四肢,不讓她傷到自己。
這之後,一夜未眠。
茴香天沒亮,就在院子裡跪著了,一直到日上三竿,小樓的門才開啟。
見到寧書涵,他第一句便問:“乖寶如何了?”
寧書涵也沒讓他起來。
“少宮主,那兩個丫頭屬下已經處理了。”茴香道。
寧書涵“嗯”了聲,問道:“少青今年十一歲了吧?”
茴香眉峰一抖,心中咯噔一下:不好,臭小子要完蛋了!
“十一歲,該要學會擔當了。”寧書涵說,“讓他去北角屋那領罪吧。”
對於莫少青,茴香有想過少宮主會如何責罰,竟沒想到他會將少青送到北角屋去。
茴香想求情,寧書涵面無表情地跟著丟出一句話:“半個月禁閉,讓他好好反思。”
半個月禁閉?
茴香不知道是不是該鬆口氣,小命是保住了,但那種地方,關上半個月正常人都要瘋了吧。
暗無天日的牢籠,悽惶恐怖的叫喊,還有黑暗裡未知的死亡。
沒等茴香多想,寧書涵繼續說:“明天起,你搬到迴夢樓去,名字要是不喜歡,自己改。”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