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烈?」雁懷禮重複了一聲,「寧初和原烈?他們?」
因為之前和雁寧初的爭執,寧蘭思考了一整天后,本已經打算回絕寧徵。但剛剛看到寧初和原烈扯到一起後她又改了主意,決定帶寧初去見原家人。
她不打算逼迫雁寧初一定要和原慎如何,只是當這是個機會,既斷了雁寧初對周程錦的心思,也讓原烈沒法繼續接近雁寧初。
因為一旦雁寧初和原慎有所關聯,即使原烈不放手,原老爺子也必然會插手幹預。畢竟兄弟爭搶同一個女人,說出去只會壞了原家的名聲。
她一直以為自己對雁寧初的感情是矛盾和生澀的,可這些看似複雜的聯絡,都是在看到雁寧初和原烈親暱互動的瞬間想到的,她不想雁寧初有任何被傷害的可能。
也許這就是作為母親的本能吧……寧蘭自嘲地笑了。但她習慣了強勢,這些理由也不會去和雁寧初講。
此刻她只是抿著唇,提醒著沒有主見的丈夫:「原烈是什麼人,你忘了嗎?幾年前那次酒宴,他和周康衝突的時候可就在我們眼前,你忘了他看過來的眼神了嗎?」
雁懷禮聞言神色怔然,眼前似乎又閃過掃向他的那道視線。那雙眼中含著的,是壓抑、黑暗、偏執、陰翳,卻又異常的空洞,像是無機質一般,雙眸中唯一的波動便是暴怒。
雁懷禮甚至覺得,當時在對方眼中,他們一行人就像是死物一般。以至於這麼多年後, 只需要一個簡單的提醒,雁懷禮便能立刻回想出來。
寧蘭瞧見雁懷禮神色,便冷哼著問他:「那樣的人你可以放心寧初交往嗎,你不擔心以後他會傷害寧初麼。」
第17章 向 晚安,小傻瓜。
晚上雁懷禮去了雁寧初房間, 她正坐在電腦前發呆,電腦螢幕上一份寫到開了個頭大的實驗報告,在一行實驗資料下面, 卻成了她無意識下打成的一行行的「媽媽」。
直到雁懷禮坐到身邊,她才回神, 看見螢幕上的字, 神色不自然地扣上筆記本。
父女兩人都有些尷尬, 雁懷禮不是一個擅長談心溝通的父親,這些年因為寧蘭的態度,他和雁寧初也變得有那麼些生疏。
此時父女倆相對而坐, 原本想說的勸解就有些難以開口。最後只剩略帶敷衍的日常關懷。
雁懷禮想要說什麼, 兩人心知肚明, 卻沒有誰出聲點破。最後雁寧初垂下眼, 輕聲說:「爸, 今天有些累了,我想早點睡。」
雁懷禮像是得到解脫似的,臉色鬆緩,點點頭道:「那爸爸就出去了,你早點休息。」
他像是被迫執行任務, 又終於煎熬到結束的新兵一樣,急切地起身離開,卻在推開門的時候,聽到了背後雁寧初的問話。
「爸,你和媽媽恨我嗎?」
雁懷禮轉頭去看, 女兒就靜靜地坐在原位,抬頭看他,臉上是認真的疑問。
他的心突然像是被誰攥緊, 心臟抽疼,手指無意識地握緊門把,嘆聲道:「寧初……」
「爸,如果當初那場車禍,留下來的是叔叔,是不是更好?」
雁寧初沒有從雁懷禮那得到答案,如同過去十幾年的沉默一般,雁懷禮還是沒有說什麼,轉身離開了房間。
雁寧初靜靜坐在書桌前走了會兒神,便起身做著和平時一樣的舉動,整理實驗材料,收拾書桌,洗漱,護膚,躺回床上,甚至拿出睡前必看的領域內雜誌認真翻閱。
心口的悶痛肆意蔓延,她在努力剋制著。
已經習慣了,不要難過,不要失望,這都是正常的。
雁寧初心裡默默唸著,用這些說服自己,直到壓抑變成麻木,雁寧初放下雜誌,慢慢陷入被窩。
手機在這時傳出提醒聲,她劃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