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晚飯都沒吃就出發,我故意不去看柔娜,臉上還興沖沖的。
雪兒卻跑了上來,一把拉住我,她望著我手裡的玫瑰,小心的輕聲問:“尋歡叔叔,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了?是不是心裡只有女朋友再沒媽媽和雪兒了?是不是不久你就要離開我們跟她在一起了?”
我怎麼也想不到幼稚的雪兒會這麼懂事這麼多愁善感,這麼捨不得我離開她和媽媽。望著雪兒可憐巴巴的眼睛,我心一下子就軟了。
柔娜在那邊叫了聲“雪兒”便扭頭去看窗外。她是想叫雪兒讓我走但終於傷心得說不出口麼?她是假裝去看天上的白雲而不讓我見到她眼中的淚麼?
柔娜,此時此刻,只要你叫一聲我的名字,哪怕給我一個眼神,我就哪裡也不去了,我就乖乖的陪在你們母子身邊了。我想柔娜其實是愛我的,如果不是愛,我們會彼此傷害麼?只是我不知道為什麼我們之間非得弄到這種地步。
但是柔娜沒有,她任憑我心痛的把她和雪兒拋在背後,任憑我去犯一個錯誤。我不愛憶蘭的,我這樣帶著玫瑰去接她說明什麼?我將來如何對憶蘭解釋?
我剛剛下樓從電梯裡走出來,我的電話鈴聲就又響了,我想一定是柔娜,是柔娜終於再也忍不住,拋下所有的矜持給我打電話了。也許她是叫我接了憶蘭早點回來,也許是叫我乾脆就不去了。
我急急的掏出電話,我按下接聽鍵,我再也不要讓柔娜傷心難過了,我對著電話正準備柔聲的叫聲“柔娜”,那邊卻傳來了劉若萍的聲音。
電話竟是劉若萍打來的,她聲音有些沙啞,還帶著哭腔,“大哥,我在怡情酒吧,你能來嗎?我好想見你……”
說到後面劉若萍竟再也說不下去了,只聽那邊亂哄哄的,她在一片嘈雜中小聲抽泣。
能讓劉若萍一個陽光快樂的女孩如此傷心,我知道發生什麼了。上次在玉屏公園,因了我的幫助她僥倖逃脫了池豔的追趕。這次在怡情酒樓,她再沒那麼幸運,我所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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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我急急的趕到了怡情酒巴,手裡還捧著那束玫瑰。我必須得這樣,我不知道抓住劉若萍的是什麼人,我怕他或他們太兇殘。再說,時間還早,也許因為火車的緣故,憶蘭會珊珊來遲。我大可以先幫劉若萍解了圍,然後再趕往車站。
酒吧里人很多,舞臺上表演者邊彈邊唱聲音震耳欲聾,調酒處調酒師賣弄花式動作驚險誇張。劉若萍像個憤青,邊喝酒邊在舞池裡瘋狂,幾個怪模怪樣的小夥子圍著她有節奏的搖晃。
見我來了,劉若萍走出舞池,把一口酒狠狠的灌進嘴裡,然後望著我手裡的玫瑰,那麼感動,突然就流出淚來。
劉若萍並沒被約束,一點也不像被人抓住了什麼把柄。但她怎麼忽然就這麼孤獨這麼脆弱?莫非她從來就沒真正快樂過,莫非我看到的一直只是她的外表?
當她把手伸向我捧著的玫瑰時,我知道她又誤會我了。
但我不能解釋,我把玫瑰遞了過去,像真的是專為她買的一樣。我從沒看到她這麼孤獨脆弱過。她對著玫瑰的雙眼閃著異樣的光茫,我知道我是她此時唯一的希望。她把玫瑰接過去,那麼珍愛的貼在胸口,滿眼是淚的笑了笑。那笑裡沒有絲毫羞澀,只有無限的幸福和酸楚。
從這一刻起,我再也不會只用一種眼光去判斷任何一個人。人是那麼複雜,複雜得根本就無法判斷。劉若萍那麼快樂獨立,也有如此讓人心生同情的時候。更何況在公司和家裡截然不同的柔娜,她一定有很多我猜不透看不到的地方。甚至有時候我連自己都沒法理解。比如今天,因了柔娜,我卻去買了束要送給憶蘭的玫瑰,而這束玫瑰的最終歸宿竟又不是憶蘭,是我預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