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已經足夠。
楚亦走到他身邊,將他的頭靠在自己的身上,用力點頭:“是啊,很好,真的很好。她不恨你,她從來都不恨你。你放心的去吧,其他的時候我來安排。你下輩子投胎,記得投個好點的地方。你的夢想不是當醫生嗎?乾脆,下次輩子投胎到我們家吧。”
司徒洛似乎是笑了,又似乎已經沒有了知覺,楚亦在那裡坐了好一會兒,身邊的人卻已經一點反應也沒有了。
楚亦捂住眼睛,肩膀沉默的聳動著,許久許久才漸漸恢復平靜。
站起來走到門前,司徒婉果然還蹲在門邊。楚亦吸一口氣道:“你先離開吧,葬禮在三天後,三天後我們再談。”
司徒婉蒼白的看著他:“我不能看看他嗎?”
“尊重他的選擇吧,他不希望你看到的。他父親那裡我會通知的,如果你想知道什麼事情,等這一切都過去了,我會抽時間告訴你。但是他給你的建議是不要聽。洛,希望你以後過的幸福,所以不想你聽他的事情。”
司徒婉覺得巴黎的空氣忽然這樣這樣的冷。
那個人一直到死了,還在為她打算。狠狠的擦了一把眼淚,司徒婉咬牙道:“作為他的好友,我想你是希望我知道的。你也不希望,他藏起很多很多,自己承受的話,連死亡都自己承受,我卻一個人過的逍遙幸福吧。”
楚亦深深的看她一眼,點頭:“是,我希望你知道他的一切,不僅僅是他給你看到的那一切,如果都給你看了,你也能理解他,為他而痛,我會很高興,替他高興。”將名片遞給司徒婉,楚亦道:“他的葬禮就在當初為你做假死葬禮的那個地方。”
司徒婉咬著唇:“他不想回美國嗎……”
楚亦搖頭:“他說要葬在巴黎,因為最初和最後與你生活的地方都是巴黎。”
明明不是他欠下的債
巴黎又下雪了,非常大非常大的雪,在這個早春的季節,在這一天,司徒洛離開的這一天。她沒能在最後一刻呆在他身邊,他卻要死後永遠葬在和她生活過的地方。
一直到他走掉,司徒婉都沒有機會去了解到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她一直以為她對司徒洛算不上愛情,也已經超越了友情,那種感情更類似於親情,她想她也是關心他的。可是……
從口袋裡摸出了他給的那個梔子花項鍊,冬日裡的冷全部灌入了她的口鼻,寒冷的感覺讓她痛徹心扉。
如果這根項鍊是她十八歲生日裡,他就要給她的名為守護的承諾,那到底是有多少年了,他在默默的守著她,卻不讓她知道。
她只顧得上害怕了,卻忘記揣測對方的真心。
司徒婉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到林峰家的,只是林峰開門看著她渾身是雪的樣子,嚇的半死。一把將她拉進來,林峰驚愕道:“總裁,這是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
司徒婉站在原地一句話也不說,頭髮已經被雨水弄溼了。林峰不得已把她已經溼透的外套扒掉,又拿來毛巾給她擦頭髮。
小小的無邪眨著眼睛,安靜的看著她,並不哭鬧。
司徒婉的視線落在無邪身上,思緒中終於漸漸回籠了。
“林峰,我想去衝個澡。”
林峰點頭道:“趕緊衝一下吧,我去給你找替換的衣服。”
林峰說完就回了房間去給她找衣服,而司徒婉對無邪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喃呢:“媽媽沒事的。”
無眨了下大眼睛,對她露出了一個笑容,司徒婉覺得那個笑容就像是在安慰她一樣。
她的兒子非常非常的懂事聽話,所以她也要堅強不讓小小的孩子跟著擔心。
深吸一口氣,司徒婉去泡澡了,而林峰把東衣服拿給她之後,想了想還是打了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