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那個女子上了轎子,七七又隨轎子走了一程,腳都走痛了,來到了一個開闊的樓面前,那女子下了轎子,七七才看清,這個人居然是珍大娘子,七七有近三年沒見過珍大娘子了,原本以為她死了,誰知不僅死,從那腰身和水色看上去,應該在死了男人和兒子後,活得一點不差。
七七抬頭看珍大娘子進的是哪座廟,沒想到那座樓高高掛著牌匾上寫著“百花樓”三個字,七七有點吃驚,看珍大娘子那身打扮怪鮮豔的,顯然不是進去的恩客,如果不是恩客,那珍大娘子會是什麼呢,頭牌?七七忍不住笑了,珍大娘子做“百花樓”的頭牌,怎麼都顯得有些不倫不類的,想想珍大娘子的酒水是童叟無欺,那她“百花樓”的生意會不會也是童叟無欺呢!
七七自幼就沒有母親,周圍的街坊鄰居因為她姥姥,倒少有對她親熱的,七七也就只有在珍大娘子的酒鋪子裡得到一些好聽的話,所以在七七的心目中,珍大娘子除了人品不錯,還有別的女性無法代替的好感!
遇著了珍大娘子,七七渾渾噩噩活得已經了無生趣的日子又有了新的目標,尹長寧不會回來了,自己留在將軍府顯然沒有任何意義了,早生了離開將軍府的心思,但孫少白現在又不再提那事了,自己當初拒絕得不留餘地,七七也不好意思主動提及。七七的新目標就是尋思著如何接近珍大娘子,而且七七除了想離開將軍府,還想自立,她不太想接受孫少白的施予,每次一見面,總是那幾句乾巴巴沒有任何新穎的話,七七如果不是因為沒錢過日子,早就躲了起來,巴心不得一輩子不要再見到孫少白才好。
劉管事有些詫異地看著從來穿得邋遢、睡得早起得極晚、整日咳個不停的蘇七七,居然在三月的一個豔陽天,起了個大早,洗乾淨了臉,當然她那張臉洗不洗也沒太大關係,抹了一點桂花膏,然後將那少有梳洗、油光粉滑的頭髮挽了個髻,劉管事不由得惡寒,不知道蘇七七這髮型屬於已婚、或是訂婚還是未嫁,又見蘇七七在頭上插了一串院中的迎春花,劉管事惡寒得有些打抖,都不知道蘇七七到底是想人襯花還是花襯人,總之怎麼看都覺得彆扭,人更難看,花也沒平日生在院裡好看,只覺得蘇七七在活活地糟蹋那串迎春花,私下認為蘇七七和大傢伙穿一樣的青衣做男子打扮比較順眼,看著蘇七七快樂得象只小鳥般地走了,劉管事不由得想:這孫小菱是不是看上那家的少年郎了,論這年紀也真到了該找婆家的年紀了,再不找,年紀再大,人又醜還真嫁不出去了!
七七找了個順風牛車到了“百花樓”,早些年她來過這裡,知道是有錢男人喜歡來的地方,那裡的姑娘也只把眼睛看在有錢男人身上,象她這樣的人,一般龜奴都不許進的,七七便別到後院,知道那裡有扇角門,是廚房的下人走的,賣菜送菜的也從這裡進,平日裡出來的管得嚴謹,進去的管得鬆散。
孫少白對七七還算出手闊綽,每個月都會給她二兩銀子,她除去打酒吃飯,心情好的時候也能有些節餘,後來七七才知道不得志也不想得志的孫少白一個月的月例銀子也不過只有十來兩。
七七轉身到了街上,賣了一挑豆腐,付完銀錢,便對那挑豆腐的人道:“送到‘百花樓’!”
那賣豆腐了的一聽有些驚奇地道:“怎麼‘百花樓’的水嬤嬤不管事了,換作你了!”
七七便道:“叫你挑去,你就快些,羅索個什麼?”
賣豆腐的立刻挑了豆腐跟著七七去了,一到了角門,一個龜奴剛要上來詢問,七七卻道:“你家水嬤嬤讓趕快送來,說是急用!”
那龜奴還未來得急詢問,七七已經攆著那挑豆腐的往裡走道:“還不快些,誤了事,小心沒生意做了!”
第十八章 苟且生活4
龜奴正想叫住七七,七七忽丟了賣豆腐的徑直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