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暈過去了嗎?”我喃喃道。果然呢,一天這樣沒命的折騰,就算是鐵打的也要半路散架了。
“吱呀!”房門被輕輕的推開。灰袍和尚站在門口,示意我進去,和善的說道:“已經凌晨三點半了,你也進去休息吧,明天醒來再跟他一起下山吧。”說完,他便衝我很禮貌的雙手合十,唸了一句“阿彌陀佛”便離開了。
我望著他離開的背影,甚至都很邪惡的想著,他就這麼放心讓我們孤男寡女睡在一間房子裡面,就不怕我們在佛門淨地犯了什麼不該犯的錯麼?可這樣想著,我又覺得自己齷蹉的簡直該被丟下山涯摔它個粉身碎骨。
再說了。他爬了一晚上的山,我跪了一晚上的佛,還有,多餘的力氣嗎?
可事實證明,確實有多餘的力氣。多餘的震驚與難過的力氣。
我不知道自己笑靨如花的看到青禾那張潔如玉的面龐時,臉上笑意瞬間開敗、風乾了的表情會不會很滑稽。
我也不知道自己前一刻還如置雲端後一刻卻被狠狠地摔向地面時,那種心情夠不夠諷刺。
我也不知道那些途中醞釀好的臺詞和梨花帶雨的煽情畫面被人重重的按下了暫停鍵時,我該怎樣才能制止住自己那種失望的情緒。
作者有話要說: 應CC要求,剩下半個月全部雙更!
☆、我很好,這三個字要怎樣才能說出口
擦乾眼淚,慢慢地走到青禾床前,他原本乾淨的臉龐呈現出一種病態的白。清秀的長眉微微的蹙起,似乎連夢境都不安穩,我抬手,用指腹輕輕地撫平他的眉端,心裡泛起一陣深深淺淺地難過。
雨果說:萬水千山,萬水千山,只有我會為你奔赴前往。
我低下頭,看著他安睡在我身邊,濃黑若墨的發,長而密的睫毛,略薄的水潤唇瓣隨著呼吸輕輕抖動,這個,如畫中仙的美少年,最後,能為我奔赴前往的居然是你,也,只有你。
他雖然已經睡的很熟,但鞋子還沒脫,我起身替他將腳上的帆布鞋鞋帶解開,脫下襪子的那一刻,我再次被眼前看到的畫面驚的說不出話來。
那些大小不一的水泡像春天發芽的小草在他白色面板透著淡粉的腳底茁壯成長,我看著,嘆了一口氣,“笨蛋。”
從房間裡找到了細小的針,再打了一盆清水,開始在這個清冷的房間裡替他將那些水泡一個一個的擠破,爾後,小心的幫他清潔完,再替他拉上被子。看了看格子窗外深沉的黑夜,不作多想,便也合衣躺在他身邊,閉眼,安然入睡。
這一夜,我做了一個很短的夢,夢到了自己站在一間偌大的大雄寶殿裡,我前面,面容慈祥的金身佛像端坐於蓮臺之上。
我仰目端詳,只覺這佛像面容端方,修眉慈目。耳邊突然響起自己那句求了幾百遍幾千遍的願望:但願與君長相守。
再次抬頭,卻驚覺佛祖憐憫眾生的目光透著勘破塵世的冷淡疏離。
耀眼的金黃色慢慢向四周漫延,最後,刺的我眼眸幾乎睜不開。我抬手,擋在視線之上,就當我被這道金光逼的不知所措時,身邊卻響起一聲低低的輕喚:你醒了?
睜開眼,明晃晃的陽光透過格子間打在臉上,我眯著眼轉過頭看向聲音的來源,青禾溫潤白皙的臉落入視線,我先是一愣,突然想起昨天那場鬧劇,終於反應過來的訕訕笑道:“早。”
“嗯。早。”他抬手,揉了揉我的髮絲,聲音有些慵懶,一呼一吸間溫熱的氣息輕輕的拂過面頰。我有些不安的發了會兒呆,片刻後,迅速像踩到尾巴的貓一樣從床上連滾帶爬的跳起來。
如果孤男寡女深夜共居一室、同床共枕是因為情勢所逼,那醒來以後還深情對視就該遭雷劈了。
這一刻,我只感覺心裡好像有幾百只草泥馬在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