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就那麼信任下官。”
蘇天成看著渠清澤,突然哈哈大笑了。
“我們是兄弟,都說人心難測海水難量,你是不是也想的太多了,錦衣衛千戶,什麼事情沒有見過啊。”
“正是因為下官見過了太多的事情,才說出來這句話。”
渠清澤沒有客氣,神情也變得嚴肅了。
“江寧縣衙最大的問題,就在馬家壽的身上,1ooo多衙役,絕大部分都是馬家壽招徠的,集合了江寧縣好多的潑皮無賴,這些人好事做不來,整rì裡想到的,就是搜刮民脂民膏,鬧得烏煙瘴氣,這段時間,稍微平靜一些,正是農忙季節。”
按照規定,農忙季節,縣衙是停止放告的,意思是不接受老百姓告狀,除非遇見了重大的事情,持續到七月以後,才會繼續開始放告。
所謂的放告,就是刑房接受老百姓的訴狀,知縣審閱之後,應該升堂審理的,直接審理,不該審理的,退回去狀紙。
那些所謂擊鼓鳴冤的故事,大都是虛構的,這種情況,只會出現在京師衙門。
知縣最大的兩件事情,就是錢糧和刑名。
“七月份,就要開始收繳田賦了,下官估計,到時候,會出現更多的事情。”
“下官到江寧縣的時間不長,這些情況,也不是來了之後,才知曉的,下官是怎麼知道的,不用多說了,但下官可以保證,說到的這些情況,都是真實的。”
蘇天成點了點頭。
“你的意思是說,如果不能夠整治馬家壽,我也不要想著,能夠好好做事情了。”
“下官是這樣看的。”
“好啊,那就從馬家壽的身上開刀啊。”
“敢問大人,準備怎麼做,難道直接上奏應天府衙門開革嗎。”
“呵呵,渠大人,我們相處不是一天兩天了,我會這麼做嗎。”
“既然如此,下官就多嘴幾句話了,剛才大人不是想著問江寧縣的情況嗎,下官有一些建議。”
“早就應該這樣說了,你恐怕是想到了,言多必失,完全沒有必要。”
渠清澤站起來了。
“第一件事情,掌控縣衙的書吏,特別是司吏和典吏。”
“可不要小看這些司吏和典吏,他們老於世故,不知道經歷了多少的知縣,熟悉所有的公務程式,掌控了他們,不至於遭受矇蔽。”
“縣衙主要是六房,下官覺得,大人重點關注戶房、吏房和刑房,至於說禮房、兵房和工房,本就沒有多少的事情。”
“第二件事情,重點打理江寧縣錢糧事宜,江寧縣的賦稅,每年是十三萬兩白銀,這是朝廷定下來的,大人若是不能夠上繳,上面肯定是有看法的。”
“第三件事情,協調四方關係,身為京畿縣知縣,大人若是不能夠協調好方方面面的關係,舉步維艱。”
看著侃侃而談的渠清澤,蘇天成忽然又了一種奇怪的感覺,渠清澤是錦衣衛的千戶,難道也是讀書人出身嗎,說出來的話語,頭頭是道,尋常人是不會想到這麼深遠的。
渠清澤有能力,他是高興的,不管渠清澤是什麼目的,和自己在一起做事情,就能夠成為得力的助手。
渠清澤離開不久,盧天明進來了。
“大人,今rì的事情,是下官處理不當,還請大人責罰。”
“盧大人,不要自責了,我已經說過了,這不是你的責任。”
盧天明的臉上帶著小心,看樣子,還是有些心神不寧。
縣丞是知縣最為主要的副手,重點打理錢糧的事宜,看見盧天明如此的小心翼翼,蘇天成暗暗嘆氣,看來京畿之地,真的是磨鍊人的地方,將人打磨的稜角全無。
“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