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倩剛剛喊完,供臺上的人又變了。變成了我的模樣。緊接著,又變成了呂先生的模樣。隨後,是王記,是賣豆腐腦的老闆。一張張臉,我認識的,我不認識的,全都在她的身上出現了。
我和薛倩已經驚訝的說不出話來了。
這時候。道人在我們身後說道:“她的野心真不小啊,想要在一個人身上,表現出世間永珍。諷刺了這麼多年神仙,到頭來不還是想做神仙?”
道人說了這話之後,原本在不斷變化的魔頭忽然停下來了。她變成了一個輕紗遮面的美女,面板嫩的可以掐出水來。
只不過。這個美女正在迅速的衰老。面板出現了皺紋,頭上出現了白髮。她的臉正在變得乾癟,身子也開始慢慢的彎了下去。
很快,她變成了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太太。
呂先生說道:“老前輩,那符咒我已經學會了。現在把道符揭下去嗎?”
道人搖了搖頭:“她現在還在變化。雖然我們的說話聲不會驚醒她,但是我一動道符,她肯定能感覺到,我們一定要等到她熟睡的時候,才能揭下道符。”
眾人都點了點頭,然後坐在地上等待。
魔頭的頭髮已經落盡了,她已經蒼老的不能坐著了。她慢慢的趴下來,躺在了供臺上面。雖然蒼老。但是姿勢仍然很優雅。
我看著她,忽然感覺有點不對勁。魔頭不都是面目可憎,殺人不眨眼的嗎?可是一路上走過來,我們只看見她開神仙的玩笑,並沒有見到她做傷天害理的事。
更何況,她處置鬼湖中的魚妖,似乎也算恰當。而那兩隻魚妖,也稱呼她為神仙。這麼看來的話,供臺上的女子,似乎算不上是魔頭。
緊接著,我又想到:“我們為什麼要叫她魔頭呢?在遇到這道人之前,我們一直以為她是神仙。只不過,道人一直強調她是魔頭,所以我們才想當然的站在了她的對立面。”
想到這裡。我心裡面有些不安起來了:我們只是聽信了道人的一面之詞,就去幫其中一個,再害另一個,如果道人是錯的呢?
如果道人才是真正十惡不赦的大魔頭呢?他被神仙困在這裡。而我們幾個人稀裡糊塗的,把這大魔頭放了出去。那豈不是鑄成大錯了嗎?
想到這裡,我腦門上開始冒冷汗。我聯想起來之前的事,我為什麼會來到這裡?還不是這道人使了一些手段,將我逼來的嗎?用下毒的手段將我引來,又用我身上的劇毒,脅迫我們為他偷屍體,這種手段,實在算不上光明正大。
道士和供臺上的人比較一下,誰才是魔頭呢?
我正想到這裡,忽然看見供臺上的人發出了一聲聲輕響。她像是被風吹散了一樣,身體變成了碎片,然後一點點的飄落下來。而碎片散盡之後,露出來一個小小的嬰兒,安安穩穩的躺在供臺之上。這小嬰兒,正是我們剛剛進來的時候,看見的那一位。
我不由得想道:“這是一個迴圈。由少到老,由死到生。由男到女,由佛到道。”
我正想得出神,忽然聽見身後的道人說道:“現在可以了,這大魔頭已經睡熟了。趁她還沒有變化,我們馬上把符咒揭下來吧。”
呂先生答應了一聲,把手指塞進嘴裡面,就要咬破。而我則叫道:“不可。”
這聲音有些突兀,而且因為緊張,沒有控制好嗓音。聽起來就像是臨死前的哭號一樣。呂先生明顯被我嚇了一跳,然後緊張的看了看供臺。
上面的小嬰兒仍然在呼呼大睡。呂先生這才放下心來,然後問我:“怎麼了?為什麼不可?”
旁邊的道人有些不滿的看著我:“時間緊迫,不要拖延了。”
我心想:“如果我把我的擔憂當眾說出來。這道人八成會惱羞成怒。我身上還有他下的毒,鬧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