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嘿嘿了兩聲,衝我們一抱拳:我是這篇墳地的主人。這些小鬼都歸我管轄。你們可以叫我鬼大人。
我心驚膽戰的站在那裡,偷眼看著他,想從他的表情上看出他是喜是憂,打算怎麼處置我們幾個。只可惜,他長得太瘦了,麵皮貼在骨頭上,緊繃繃得。我什麼也看不出來。
鬼大人指了指院子,說道:請吧。
我和薛倩看著院子裡面的磨盤,唯唯諾諾,不敢動彈。
鬼大人嘿嘿笑了一聲。指著推磨的小鬼說道:你們今天不是來找他的嗎?
我聽這話似乎有所指,不由得向那邊看了一眼。這一眼,讓我心裡咯噔一下:這推磨的小鬼,怎麼這麼面熟?
薛倩已驚撥出聲了:這不是那個傻子阿飛嗎?他怎麼到這裡來了?他不是在假山下面跪著燒紙嗎?
我搖搖頭:這不是他本人,這是他的魂魄。我明白了。他的魂魄有一部分被人扣住了,留在這裡推磨,所以他變成了傻子。
鬼大人呵呵笑了兩聲:這位朋友有見識。不錯,正是我把他留在這裡的。
然後他大有興趣的看著我:空亡屋的主人?想不到,你年紀輕輕,來路不小啊。
我心中一動,忍不住問道:你能看出來,我住在空亡屋?
鬼大人點了點頭,說道:你的身上有特殊的標記。
我不由得低頭看了看身上,並沒有發現什麼特異之處。
鬼大人冷靜的看著我,過了一會,他淡淡的說道:看來,你進入空亡屋沒有多長時間,很多事情,並不清楚啊。
我張口結舌,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才好。
鬼大人指了指正在推磨的阿飛,淡淡的說道:既然你今天找到這裡來了。那就應該知道,我為什麼把他扣在這裡推磨吧?
我稍微一思索,就得出來了結論:因為他曾在這裡挖墳,偷走了你的鼻菸壺。
鬼大人點點頭:欠債還錢。他偷走了我的鼻菸壺,就要留在這裡做苦工,什麼時候抵得上鼻菸壺的價錢,我什麼時候就放他走。
說到這裡,鬼大人忽然呵呵笑了起來,聲音陰森又難聽。他一邊笑,一邊陰慘慘的說:有錢能使鬼推磨,嘿嘿,這隻鬼可是欠了鬼大人的錢。
我被他的笑聲折磨的發毛。等他笑聲平息,才小心的說道:他好像已把鼻菸壺還給你了吧?
鬼大人慢慢的點了點頭,把鼻菸壺從身上掏出來了。他挑出來一點鼻咽,抹在鼻子上面用力嗅了嗅,然後打了個打噴嚏。
我直挺挺的站在地上,身子都有些麻木了。這時候我注意到,鬼大人手裡的鼻菸壺似乎有些異樣。
我曾仔細看過這個鼻菸壺,上面畫的是小鬼。但是現在拿在鬼大人手裡的,畫的卻是一顆茂盛的大樹。
鬼大人看見我一直盯著鼻菸壺,了一聲,指著小舟說道:這小子偷走了我的鼻菸壺。我就把他的好朋友在此推磨的慘狀畫在了鼻菸壺上面,希望有一天他幡然悔悟,給我送回來。沒想到,這一等就是十幾年啊。
小舟提著燈籠,像是石頭雕成的一樣,一動不動,沒有任何反應。
我嚥了口吐沫,說道:既然鼻菸壺回來了。我是不是可以帶他們兩個走了?
鬼大人道:這兩個小子,害得我十幾年沒有鼻菸聞,我能這麼輕易放他們走嗎?
我一聽這話,心裡有些慌了。我一點道術都不會,唯一作為依仗的兩樣寶貝也失靈了。難道今天要栽在這裡了嗎?
正在不知所措的時候,那鬼大人忽然悠悠的說道:不過,你畢竟是空亡屋的主人,這個面子還是要給的。這樣吧,我可以放這兩個小子回去。不過他要給我燒三十庫金銀。
我有些心虛的問:一庫金銀,具體是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