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約裡寧來說,這是他第一次來中國,過去他也曾出過國,只不過去的地方除了朝鮮之外,就是東歐的羅馬尼亞、波蘭、捷克等地方。以往,在那些地方,他還感受不到自己國家那虛假繁榮背影中的落後,而這段時間,準確地說,是自從他進入中國國境的那一刻起,他才由衷的體會到,自己的父親為什麼那麼熱衷於支援激進派的進一步改革措施。可是這話說回來,為了一場還不知道是否能夠強國的改革,就先先把自己的國家陷入四分五裂的境地,這樣做難道就真的正確嗎?約裡寧想不透,他感覺自己很茫然,甚至是前所未有的茫然。同樣是在改革,中國人這裡的改革一團和氣,而且正在富強的路上快的進步,而自己的國家也在改革,可是看看那裡成了什麼樣子?
“謝爾格,前面就到天壇公園了,怎麼樣,要不要進去轉轉?”郭守雲能夠感受到約裡寧的沉默,這段時間以來,這個看上去有些玩世不恭的狡猾上校,就一直都很消沉,尤其是昨天晚上,當得知了喬治亞正式宣佈獨立的訊息之後,他的消沉就表現的更加明顯了。
“怎麼,你不急著去參加那個什麼,什麼招聘會了嗎?”約裡寧從沉思中回過神來,他扭頭看了郭守雲一眼,擠出一絲笑容說道。
“呵呵,我有一個很‘好’的合作伙伴,”郭守雲笑了笑說道,“她總是對這種人事上的事情出奇的關心,所以即便我今天不去,相信她也能把招聘的問題解決掉。”
“哈哈……”約裡寧自然知道郭守雲所說的那個合作伙伴是誰,這段時間的相處,他已經很看出了這兩人之間表面和氣但骨子裡鉤心鬥角的現實。
朗聲一笑之後,約裡寧伸手在郭守雲的大腿上拍了拍,說道:“郭,不得不承認,你這個人很有意思,在我所認識的人中,還沒有哪個能夠做到你這麼豁達。”
“呵呵,豁達倒是說不上,我只是比較看得開罷了,”郭守雲微微一笑說道,“這個世界太複雜了,有很多事情的生、出現,都是不那麼合乎人願但卻又不以個人的意願為轉移的,所以呢,你要想活的順心一點,那就要看的開。就像你們國家現在所面臨的情況,有很多事情已經是無法挽回的了,所以如果你因此而耿耿於懷大沒必要,我們中國人說,‘大亂之後有大治’,也許今天你們的紛亂,就是未來重走復興之路的契機。”
“很高興你能像朋友一樣安慰我,”約裡寧抹了一把臉,由衷的說道,“其實你沒有必要來討好我的,如果在昨天,我也許還能給你些幫助,但是現在,嘿嘿,恐怕要另說了,搞不好我現在已經要自身難保了。”
郭守雲心頭一震,他豁然明白,約裡寧從昨天開始的消沉,並不僅僅因為喬治亞的獨立抑或是蘇聯國內的動盪,這其中還有個人的原因。
“怎麼,家裡有不好的訊息?”郭守雲試探著問道。
“暫時還沒有,”約裡寧苦笑一下,他看了看車窗外,此時車子正好經過一個十字路口,紅燈亮起,車子停了下來。
“你剛才說得天壇在什麼地方,我想去轉一轉,”將目光從窗外收回來,約裡寧說道。
“哦,”郭守雲下意識的朝車窗外看了一眼,此時這個十字路口,正好是廣安門內大街同前門大街交匯的地方,再向前不遠就是天壇公園了。他說道,“好,就在前面不遠,咱們到時候下車轉轉。”
也許是不想在車裡多說了,約裡寧點點頭,仰身靠近椅背裡,閉上了眼睛。
紅色的桑塔納最終停靠在天壇街的公園入口處,兩人下了車,在公園門口的售票處買了門票,一路逛了進去。不過約裡寧的心思顯然沒有放在觀景上,他一路沉默,當走到丹陛橋的時候,他停了下來,看著道路兩邊那大片的柏林,深深的嘆口氣,說道:“郭,咱們相處的時間不長,可我還是想問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