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讓我說什麼?”維克托笑道。“噢。親愛地根納季。我快死了。看在幾十年交情地份上。放過列寧格勒這一方淨土吧。就這麼說嗎?”
久加諾夫沒有說話,他伸出大手,在石質的護欄上用力拍了一巴掌。
“為什麼忽然想到要來列寧格勒了?”看了一眼老朋友紅腫的手心,維克托微笑道,“我想,你應該不是打算來催我早死的吧?”
“你說呢?”久加諾夫扭過頭,沉容說道。
“難道你是打算來看我怎麼收拾小狐狸的?”維克托猜測道。
“與此相反,”聳聳肩,久加諾夫說道,“我是來阻止你的,因為我擔心你的病毒細胞已經吞噬了你的腦髓,以至於你這傢伙會做出什麼愚蠢的事情來。”
“呵呵,借你吉言,我現在冷靜的很,”維克托搖頭笑道,“我知道現在有很多人等著看我的笑話,不過我要說的是,為了我的志向,我不介意在人生即將收尾的時候,背上一身的罵名。而且我相信如同托洛茨基在呼籲團結和紀律的運動時所說的那樣:在我們當中,我絕不是最後一個去捍衛並促進這個運動的人,也不是最後一個無情地反對所有企圖破壞運動的人。正確的事情,歸根結底會有人去追隨,錯誤的事情,早晚有一天會受到人們的鄙夷。根納季,我的朋友,我已經看到自己墳塋上的墓碑了,同時呢,也做出了我最後的選擇,那麼你呢,你打算用什麼目光來繼續審視這個我們曾經,甚至直到現在還在為之而奮鬥的國家?你是要把它看成與人媾和的籌碼,還是要把它看成換取自己榮華富貴的薪資,或是,值得為之犧牲一切的人生主體?這個問題,你想清楚了嗎?”
“我想清楚了,”久加諾夫毫不猶豫的說道,“或許正是因為我想清楚了,所以才會過來阻止你,你必須認識到,你所效忠的這個國家,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可以輕易團結起來,共同抗禦危機的蘇維埃共和國聯盟了,它是一個是一個從裡到外,都被墮落與腐化侵蝕透徹的鬆散聯邦。它扛不住任何的風雨,經受不住哪怕一場輕微的風暴,隨便一股暴風,都能將它吹的七零八落,滿地狼藉,而現在呢,你所要做的,正是引這樣一場暴風。你的固執,或許就是將這個國家推向真正深淵的最後一個原力。”
“是不是小狐狸給你什麼好處,以至於你為他如此賣力的充當說客。”輕哼一聲,維克托說道。
“事實擺在眼前,我還用充當什麼說客嗎?”久加諾夫搖頭說道,“我認為你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好好休養,趁著這段為期不長的有限時光,好好享受一下人生。要想解決遠東的問題,我們需要的是時間,而你,老朋友,你現在最缺少的就是時間。正因為如此,你變得急功近利,甚至是無所顧忌了。冷靜一下吧,重新慎重的考慮一下,也許你會找到自己那一點錯誤的。”
維克托沒有說話,他垂著頭,似乎在消化久加諾夫剛才所說的那一番話。
“哦,險些忘了,這次過來,我還專門為你帶來了一個好訊息,”許是想到了什麼,久加諾夫微笑道,“經過我們的不懈努力,聯邦最高法院昨天作出了最終裁決,激進派當年對克留奇科夫幾位同志所作出的審判是錯誤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七月份,他們將會被釋放。”
“真的?”維克托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紅潤,他下意識的問道。
“真的,”久加諾夫點頭道,“在這個問題上,我沒有必要騙你,因為要不了多久,你自己也會得到訊息。”
“呵呵,這真是一個好訊息,一個一個讓我感覺羞愧的好訊息。”嘆口氣,維克托說道。
………【第六二九章 伊爾…96】………
帶著巨大的轟鳴聲,一架藍白相間的遠東航空伊爾…96…300客機穩穩的降落在列寧格勒國際機場的十二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