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勝才急急忙忙便要告辭,說是再看看其他人有沒有什麼需要,晚飯會叫人做好送來,又客氣了一番,便離開了。
我和師兄也沒有再留他,其實該問的我們都問了,他該說的,或者說能說的也都說差不多了,而那些不能說的自然是我們要去查的。
送走陸勝才之後,我便後悔了,應該這一頁都拉著他留下來聊天才對,師兄勾著眼,一隻手託著下巴,嘴角完美地翹起,很是隨意道“瑤兒怎麼知道我膽小?”
“師兄,那都是權宜之計,我瞎說的,你莫要往心裡去”呵呵呵…
如今除了尷尬地陪笑之外我還能有什麼辦法,師兄的眼神閃爍不定,我怎麼看的覺得比外面的陰天還要危險。
師兄往我身邊靠近了些,緩緩眨了眨眼睛,淡淡道“那今夜,可是要勞煩瑤兒保護我了”
“這是自然,若是有危險,師兄你儘管跑”哎,連命都不要了,我真是太可憐了,自尊呢?
我連名都不要了師兄竟還不開心,到底想怎麼樣。
其實若是從前的我,即便是遇到這樣的天氣,定不會像現在這樣,會試著解開這些謎,從前的我,活著就像死了一樣,我從未知道自己也能交到這麼多朋友,也沒有被除了婧兒孃親之外的人感動過,但是在樂府孃親和婧兒隨時都能見到,所以我也沒有發現自己對她們的感情可以超越很多,這是分別之後才感受到的。
從前我總以為自己是與別人不一樣的人,生活在自己沉寂,自憐的自我思想裡過活,如今才知道原來像我這樣的人有太多,而別人是要努力修行,我卻很有天賦,天生如此,漸漸我把這樣的體質當成一種恩賜,這樣想,便不覺開心了起來。
而對於朋友,我根本想都沒想過,如今身邊的這些人,每一個人我都珍惜,會因為友情時常動容。
甚至沒有想過,會真的有這樣的一個人,能接受我能見鬼,不掛生死都從來沒有鬆開手,這感覺就像是飄在一望無際的湖泊之中,湖泊裡到處都是浮萍,唯有抓住這些浮萍,才能在這沒有盡頭的湖泊裡生存,但是浮萍並不可靠,所以要不斷地更換,很多時候因為太累,而會想就此鬆手,便不用再受這罪,就當你覺得沒有意義的時候,有那麼個浮萍,已經紮根在水底,長出了堅實可靠的根,可以讓疲憊不堪的我有足夠的依靠,即便他也只是一個浮萍,興許他根本不能將我帶離這片湖泊,但此刻我鎮的很需要他。
我喜歡師兄,就是這麼簡單,我只是忠於自己的內心,他真的可以讓我依賴,這樣就足夠了,他其實很在乎我,這樣足夠了,他並不會輕易許我天長地久,卻在認真陪我過每一天,這樣就夠了…
所以,若真有那樣的危險,我真的會拼命想守護他,就像他往常守護我那般,我們都不是隻會說的人。
興許是看透了我所想,師兄臉上一沉,眉宇之間有我從未見過的浩瀚冷冽之氣,高貴又冷傲,道“師兄命沒那麼jian,瑤兒記住,你若是早我先死,那我就拉著你在乎的人一起陪葬”
我一震,雖然深知師兄是個極其不懂溫柔的人,所以他尋常流露出的柔和我當是自己漸漸改變了他,他在乎我,完全可以看得出來,這話裡很直白地說了:我沒死你就不準死,但是誰又會像他這樣,拿我在乎的人做威脅,好似我這是自己要去尋死一樣,而且師兄是個言出必行的人,這點我完全不用懷疑。
第一次,對師兄也沉下了臉,言語裡透出的冰冷,我自己都感覺到手腳麻木“師兄,瑤兒並非一時無腦,我應你,不會自己去送死,這樣夠麼?”
他蹙眉,怔忪看了我半晌,面上情緒變了幾次,又緩緩低下,低沉沙啞道“夠了,從前…你就這樣…如今我還是拿你沒辦法…”
師兄後面的話斷斷續續,外面的風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