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的側臉,甜甜地笑道“後來我才明白,原來在我心底,相府就像是一座牢籠。只要能出去,即便是死了,也好過在那裡忍辱偷生一輩子”
顯然薛曼青依舊沒離開的了相府,面對如此境況還能笑得出來的薛曼青。蘇墨辰覺得那笑容分外刺眼,疼得他幾欲要發瘋。
薛曼青將蘇墨辰的反應收在了眼底,似非常滿意他隱忍的神情“我本以為自己已經離開相府甚遠了,沒想打卻還在京城裡,那時候飢寒交迫見著有燈亮的地方就去敲門,沒想到竟是怡春閣”
看此時蘇墨辰的詫異且分外地神情,定是從沒想過薛曼青會以女子的身份出現在紅樓裡,那日見著她女子妝容的樣子,著實叫我也挪不開眼,他這擔憂自是必然的。
紅樓的女子幾乎都是被迫賣身與風塵中的。薛曼青即便是真的在相府過的不好,肯定總好過叫花子,主動進了怡春閣勢必是會惹得不少瞎想。
看著蘇墨辰的擔憂,薛曼青頗為無奈笑道“不要想太多,我還是我”
這句話自然是給了蘇墨辰莫大的安慰。但似乎又不想承認,故作大方道“我又沒說你不是你”
薛曼青自然知曉蘇墨辰死要面子,不想承認自己過分擔憂,蘇墨辰卻不知曉,他這難得故作矜持的姿態卻將薛曼青心底漾開了暖意,挑挑眉壞笑道“我確實也不再是我了”
蘇墨辰一動不動地看著她,似在猜著她話裡的意味。好在薛曼青眼中依舊是清澈明淨,否則興許他真的會跟丞相拼個魚死網破。
露水越發濃重,兩人之間升騰起的水氣打溼了薛曼青鬢角的髮絲。
她看著蘇墨辰毫不掩飾的怒意,卻轉了頭“怡春閣的月娘是個不錯的女子,她救了我,卻沒逼迫我做任何事。每天給我吃好穿暖卻從不問我來自何處,也不問及我的過去,只問了我叫什麼。名字不過是個稱呼,而我卻最不想讓旁人知曉我與相府的關係,便隨口說了個丫鬟的名字。月娘心思縝密,知曉我是隨口亂編也不戳穿我,只管讓我安心住下”
有多少女子回憶自己住在紅樓的歲月,臉上露出的是她這樣笑顏盈盈的喜悅,我倒是覺著有幾分不可思議,蘇墨辰卻是沉著臉默不作聲。
“我在紅樓都著男裝,月娘說這就是紅樓的規矩,後來我才知曉她是在護著我”說到此處她不禁深深地嘆了口氣“月娘越發對我好,我越覺得騙了她良心不安,遂與她說了實情,起初她還微有驚訝,後來就不痛不癢了,最後還勸我回去”
月娘是個心思縝密的人,自然薛曼青的任何舉動都會看在她眼底,譬如她隨口說丫鬟的名字,有譬如她似乎有了丫鬟的名,卻好似沒有丫鬟的命。
丫鬟的命就有些像我家婧兒,幹活時間久了,一旦讓她坐著受人伺候,她卻心中發慌,顯然薛曼青沒有,這就說明她有著不可告人的身世。
這就能說清,為何月娘會放著薛曼青如此貌美的女子,不逼她讓她入行,而是隻管給她吃得好住得暖的因由。
這京城裡的小姐,不似別的地方,即便是再小的府邸,也足夠叫怡春閣擔不起,我已經見識過春滿樓的慶娘本事,不想薛曼青口中的月娘更是叫人不住驚歎。
我能想到的這些,蘇墨辰顯然也會想得到,而那個時候的薛曼青肯定是想不透,她便開口問月娘“你為何不問我是誰?聽說你們都怕我爹爹,你為什麼不怕?”
月娘聽著薛曼青的疑惑,先是微微一愣,隨後又笑了起來“青兒,我是怕你爹爹,但此番我是救了你,為何要怕他?”
薛曼青回憶到此事的時候,自己也笑了起來,比較從前,那興許是她最好的記憶。
至於月娘為何不問她是誰,其實若是換著我,也不會多問其他,只要知曉這是個不能得罪的主子就夠了,她是女子,今後定是不能再來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