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抓起地上的碎片便往手腕上用力割去。
鮮血湧出,白子畫只聞到一股奇異的香味,瞬間心神便失去了控制。身體中突然湧動的貪婪和肌餓感是他從未體會過的。
“走開!”白子畫低聲呵斥,猛的將她手臂推離。他又豈能靠吸食自己徒兒的血苟且續命?
“師傅!”花千骨不依不饒的將手臂伸到他面前,“你若不喝就一直讓它這樣流乾好了。”
“你……”白子畫一時氣結。
“小骨的血很多,師傅你喝吧沒關係,只要可以救得了師傅,小骨什麼都願意做!”
一滴滴血滴到白子畫臉上,映襯著蒼白的臉頗有幾分綺麗悽美。白子畫在那樣濃郁的化不開的腥香下,頭腦陣陣暈沉。終於抵不住的將唇覆上了花千骨的手腕,眼前除了一片猩紅什麼也看不見了。
花千骨感覺到師傅兩片薄唇停留在自己腕間,身子猶如被一股電流擊穿,兩腿酥麻,身子一陣顫抖。跪在地上,全身無力的依靠在榻上。
許久之後再看白子畫已靜靜睡去,花千骨抽離了手臂,只覺得傷口被他吸吮的地方火辣辣的,那種感覺卻又不是疼痛。
隨意扯了布條胡亂裹上傷口,然後開始清理地上,並替白子畫換下了被血沾染的被褥和白衫。
這才起身回自己房間,因為失血過多,腳步稍微有些踉蹌。
第二日第三日仍未見師傅從房裡出來,第四日她約摸著血的效用應該過了,夜裡來到白子畫門前還沒等開口,就聽白子畫的聲音冷冷傳來。
“回去!”
“師傅,可是毒……”
“不用了,我說回去聽見沒有!”
花千骨從未聽見過白子畫如此嚴厲的語氣,心下懼意更甚。轉身想回,卻又怕他毒發起來嘔血不斷。心想就算違抗師命也不能不管,便又想推門而入。
卻不料一道銀光彈來,正中花千骨的膝蓋,花千骨吃痛猛的便跪了下去。
“為師說的什麼?你全當沒聽見是不是?”
花千骨心下委屈酸澀,磕頭拜道:“弟子遵命。”然後退了下去。
翌日,一碗血紅的蓮子羹放在白子畫門前,是花千骨合著自己鮮血熬的。可是整整一天,一動不動。
第二天又重新換了一碗鮮血熬的銀耳粥,同樣白子畫動也不動。
第三天又換了一碗紅棗湯,還是一點沒碰過。
第四天第五天……
到第六天花千骨去收碗順便又把吃的放在他門口時。那扇門終於開啟了。
白子畫形容憔悴,雙目赤紅,一手掐在她脖子上把她提到了自己面前。花千骨第一次瞧見白子畫的眼中居然隱隱有怒火閃現。
她聲音顫抖的努力把碗端到他面前:“師傅,吃點東西……”
白子畫無力的放開禁錮她的手,踉蹌退了兩步。清高如他,看破生死,怎麼可能容忍自己一再喝她的血呢?她又何苦逼自己?
花千骨撲通一下跪倒在他腳下,輕扯他的袍子,低聲哀求:“師傅,不要拋下小骨,你若是真出了什麼事,小骨怎麼辦?求求你,小骨的血又不是什麼稀罕之物,少了一點小骨也不會死。只求師傅能多撐一日是一日,小骨一定會想到辦法救師傅的!”
白子畫心頭一疼,看著她,一時竟沒了主張。自己從來都是生死自由,淡然行事,卻什麼時候多了她這麼一個牽絆。茫然間有了心結,毒氣內外腐蝕,不由得添了幾絲魔性。
花千骨被他伸手一提站了起來,右手任憑他高高抬起,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怎麼回事。手腕一陣吃痛,她才驚異的發現,白子畫的牙已刺穿了自己的面板,鮮血隨之躍然湧出。
花千骨腳頓時一軟,身子卻及時被白子畫托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