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啟順也料到她大約是有什麼事要說,不然就白英這樣的性子哪裡會沒事來找她?瞬息間多個念頭轉過,她也不多廢話,只是頷首示意她接著說。
白英輕輕皺起眉,道:“按說背後道人長短,非我所願。但是才回來就聽說了小比在即的訊息,這才不得已當一回小人。小比中,還請師姐多小心……蘇方師姐。”
紀啟順有些詫異的揚了揚眉,問道:“此話何解?”
白英搖搖頭,只道蘇方早已不是以前的蘇方了,除此以外再不肯多說一句話。
紀啟順知道剛剛那句“小心蘇方”已經是白英的極限了,便也不好多加追問,只好點著頭表示會注意的,然後便轉開了話題。
白英見她似乎並不在意,便不由有些上火。但又不願意說蘇方的不好,便只好由著紀啟順引開話題。
兩個人又聊了一會兒這幾年中的經歷。白英知道紀啟順的坎坷後,又是感慨她這些年來的豐富經歷,一邊又忍不住擔憂在俗世的家人。紀啟順看出她的擔憂,也不知道怎麼勸解才好,只能引著她說這幾年來她的經歷。
幸而白英也配合,不然紀啟順也沒轍了。到底是混軍營混久了,別的還看不出來什麼。光這個爽脆利落、不會安慰人的性子,就和那些軍人們很有些相似了。
聽完了白英這幾年的經歷,紀啟順也為她高興。白英進階養氣是一個院子裡頭、幾個姑娘們中最晚的一個,不過似乎也正因為她鍛體時打得基礎牢固,她養氣的時候修煉起來可謂順暢無比,就連進階出竅的時候都沒遇到過什麼波折。
紀啟順還問她呢:“不知道師妹參不參加半年後的小比?”
白英想也不想就回答:“也還不確定,畢竟才晉升,總要到時候看了再說。”
紀啟順想想也是,而後兩個人也沒聊幾句,白英就站起來告辭了。紀啟順自然依諾給她裝了一匣子新茶,鬧得小姑娘又是好一番道謝。
送走了白英,紀啟順一邊對著茶盞掐了個去垢術,一邊推開蒲團直接把自己攤在了座榻上。雖然剛才在白英面前表現的漫不經心,但是她對白英的那幾句話其實還是挺在意的。
徐金風說蘇方的不好也就罷了,畢竟她們二人確實是有了齟齬。徐金風又是不拘小節的性子,和紀啟順這樣的好友說道說道也是正常。但是白英這麼個老實又少語的性子,怎麼就會特特跑來和她說小心蘇方呢?
紀啟順回宗門的時間雖然不久,但也快一個月了。一個月中雖然她和蘇方都有事情做,但畢竟住處離得近,常常小聚閒話也是有的。
雖說看得出來蘇方的性子和以前多少有些不一樣了,但是要說對紀啟順心懷不軌卻也是沒有的,至少紀啟順本人是看不出來。說來紀啟順對自己的眼光也很有些自信的,到底是統領過三軍的人物了,看人的眼力必須有啊。
不過她也是相信白英的人品的,便想著以後看到蘇方還是要上些心。也不是說就懷疑她了,而是她總覺得蘇方可能還沒解開心結。
多少得勸勸吧,不說讓徐、蘇二人和好,至少要讓蘇方知道徐金風當時的心思,畢竟以前也不是沒有情分的——紀啟順這樣想著。
打定了注意後,紀啟順又在座榻上躺了一會兒,便爬起來整整衣衫去樓上靜室了。
**
靜室在流霜小齋二樓一個小角上,並不很大。但因為窗戶面南,所以光線總是很好地。紀啟順一進靜室,就將幾扇窗戶都支了起來。夏日熱烈的陽光尋到了缺口,便“譁”的一下猛然湧進來,鋪了滿室的婆娑樹影。
紀啟順看也不看角落的蒲團,稍微一拂袖便席地盤腿而坐。因為加持了陣法的原因,即便她開啟窗戶,屋內依舊是宜人的涼爽,絲毫沒有夏天的燥熱。連隨著樹影晃動的一地碎金,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