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你現在已經不怕蠱蟲了。”宇文景的聲音響起,是他慣有的譏諷的語氣。
我循聲看去,只見宇文景仰面平躺在角落的草垛上,而他的身上蠕動著數以萬計的蟲子,整個人幾乎完全被蟲子包裹。其間,不斷有蟲子爆裂,偶爾有蟲血濺到他的臉部及頭上,但他完全不受影響,連眼都未眨一下。
“這些是……蠱蟲?”我雖表情未變,但暗暗心驚。我從未見過數量如此龐大的蠱蟲,宇文景究竟是……
“這些小東西只是在為我療傷,墨臺燁然那一掌縱使殺不死我,卻也讓我吃了不少苦頭。”宇文景漫不經心地說道。
“宇文景,你真的肯救我的夫君嗎?”我狐疑地問道。
“我說過,這個要看你肯為他做到什麼地步了。”宇文景偏頭看向門邊的我。
“只要能救我的夫君,我願意做任何事!”我目光專注地回視宇文景,神情不復平靜。
宇文景凝睇我半晌,隨後哂笑道:“毒玄,我們做筆交易吧!我幫你救墨臺燁然,你替我取樣東西。”
“什麼東西?”我的眉心攏起,心知宇文景要的東西,斷然不會是尋常的物什。
“一個答案!我等這個答案,等了太久太久了,久到我怕自己哪天會忘記它的存在……它是我活在這世上的唯一的原因啊!”宇文景輕嘆。
“你在戲弄我嗎?”我瞪視宇文景。他的話語,毫無邏輯可言,既然是活著的唯一原因,怎麼可能會輕易忘記!
宇文景沒理會我的誚詰,兀自說道:“這個答案裝在一個木盒裡,而這個木盒,在骶族供奉歷代族長牌位的宗廟內。”
“骶族?”我面色古怪,探問道:“你怎麼知道……你知道什麼?”
宇文景繼續無視我的問題,道:“這個木盒,我拿不了,你也碰不得,當今世上只有一個人能取來!”
“你……指望我在茫茫人海中尋到那個人,然後再威逼利誘她替你取盒子?”我越發覺得宇文景是在耍我了。
“她曾說,能取到盒子的人,必須是身上流淌著骶族顏氏的血,同時具備修行者的能力。”
他?她?它?我注意到,宇文景的語氣,摻雜著從未有過的柔軟。
“我去哪裡給你找人啊?骶族顏氏,顏……”我倏的停住,雙眼圓睜,滿心不可思議。
“毒玄,你知道你的運氣有多好嗎?據我所知,骶族顏氏三百年來,就出了顏煜這麼一個修行者。他天生奇骨,倘若能順利渡劫,他日必有所成!”
“你果然一早就盯上顏煜了!”來不及細細揣摩宇文景的話,我驚呼:“你讓他留在我的身邊,難道早有預謀?對了,那支指引顏煜北上的籤,一定也是你動的手腳了!”
“事情的發展,雖然與我原先所想略有出入,但——這個交易,對你只有好處,不是麼?”宇文景好整以暇地說道。
我略沉吟,道:“顏煜……會願意嗎?”
“這就是你的問題了。”
如果容易,宇文景也不用這麼大費周章了!我緊了緊藏在袖中的雙拳。
“宇文景,你能告訴我,你想要的答案的問題是什麼,是誰提出的問題,又是誰給出的答案嗎?”我旁敲側擊問道。
“我問的問題,她給的答案,至於問題……我問了她太多個問題,只是……不知道她肯給我哪個問題的答案呢?”宇文景回答得甚是爽快,但是,他的回答等於沒回答。
“那你口中的她,是指誰人呢?”我下意識覺得,那是個“她”。
“你有時間好奇我的事,不如回去準備上路吧!我幫你穩住墨臺燁然一個月的時間,只有一個月!”顯然,宇文景並不願意深談。
“宇文景,你真的有本事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