霽雪心裡不知什麼滋味,沉默地點頭,片刻後又意識到不對:「禁錮心魔?」她突然轉身面對他,「今晚的雨是因為你的靈力紊亂引發的入魔天象?」
明辰蹙眉,不太喜歡她猜出來,這也是他在房裡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的原因,如果她知道了,又會擔心他。
霽雪看到明辰的神色,收回目光,低著頭不再說話。
明辰低頭看著她拘謹的樣子,微微啟唇,復又合上,道:「她已被我困住,奈何不了我,回去吧。」
霽雪抬眸,望著明辰從容的神態,倒看不出哪裡受了傷,剛剛的擔憂散去,她點點頭安靜地跟著他,在他身後亦步亦趨。
沒事便好,房子裡的東西都無關緊要。
明辰走在前面,餘光時不時地落在她懷裡抱著的紅木匣上。
霽雪低著頭走路,總感覺有一股怪異的感覺,不自覺地把抱著匣子的手收緊了些,她抱得越緊,明辰就越是無法不在意。
有什麼辦法能讓霽雪告訴他這是誰送她的?送的又是什麼?
這麼在意,定是對裡面的東西相當喜歡,大不了他去買幾百個同樣的送給她,就不會一直抱著這個了吧。
霽雪這一路走得甚是痛苦,不過是個裝貼身衣物的盒子,她只是圖個方便,又覺得這個盒子好看,才一直用這個盒子裝,明辰為什麼一直要盯著它看呢?
他以為她發現不了嗎?用餘光偷看就算了,還用神識在周圍轉。
她到不認為明辰有這種「興趣」,一直看,應該是有原因的,難道裡面有她都沒發現的原因?
回了樾居,她走到前廳,偷偷瞥了眼身側的明辰,身子慢慢地往外移,想趁著他不注意轉去和青玲一起睡,既然心魔已除,她再留下就沒必要了。
誰知,她一有這個動作,明辰就停下,一直看著她,看著她……
看——著——她……
「心魔已除。」她道。
明辰頷首。
「已經沒事了。」她道。
「嗯,沒事了。」
她以行動暗示,身子往門外側:「我該休息了。」
「床我已經鋪好了。」明辰道。
「……」霽雪。
明辰說完開啟了房門,她只得往居室走去。
屋子裡空蕩蕩的,除了書架和梳妝檯,其餘的物件都沒有,榻上垂下幾道輕紗,朦朦朧朧地可見裡面嶄新的雲衾錦被,進屋之後,明辰坐在一旁的竹蓆上,對她道:「早些休息。」
霽雪:「……」
她板著臉抱著盒子來到塌前,看了看端坐著的明辰:「仙君睡地上,會不會有失身份?」雖然她爹是辛凜亦,但是自己畢竟是個凡人,身份上當然被明辰甩了十萬八千里,那讓她睡床,明辰睡地板,這是不是不合禮數?
應該反過來。
明辰困惑,凝眸思索,突然恍然道:「你要和我一起?」
霽雪嚇得抱著木盒趕緊和衣躺床上,決絕地道:「不用。」
明辰怔了怔,垂眸掩去眸底的失落,收回目光閉目入定。
霽雪把自己嚴嚴實實地裹在錦被裡,紗簾垂下,隔著幾重淡淡的輕紗,明辰的氣質飄若飛雪,如天際流瀉的月光,她看著他,恍惚覺得這樣的場景似曾相識,她看了許久,眼簾合上,沉沉地睡著了。
明辰睜開眼,看見她的動作,抬手把明珠取下,屋內瞬間暗了下去,窗外的月華照進來,合著樹影落在乾淨的地板上,安靜的夜晚,只剩少女均勻綿長的呼吸。
明辰望著紗幕後模糊的身影,不知為何心有些亂,腦海里全是零碎的畫面,是這些日子在浮渡谷時看到的畫面。
她的一言一行,一顰一笑。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