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心家的白熊很認生。”男人的聲調分明散發著一種名喚‘幸災樂禍’的意味,“還有,它特別粘紅心的船長。”
“啊——多謝提醒。”我翻出死魚眼,掃了眼男人身後堪稱滿目瘡痍的殘局,和分毫無傷的他的人馬,想了想,抬手摘下兜帽,“北海魔術師。巴茲爾。霍金斯,久仰大名。”
這是句客套話來的,金髮男人在未來或許人盡皆知,此刻他的名聲卻是不顯,至少我沒讀到過關於他的任何八卦新聞,至於,為什麼我能認得出來。
當然是因為,剛才被小白熊嚇得忽然腦海中靈光一閃,記憶殘片裡,有那麼幾個人同時出現的時代,風起雲湧波瀾壯闊。
魔術師。巴茲爾。霍金斯,正是其中之一。
…………
我知道自己這張臉如今很容易惹來麻煩,無論海軍海賊甚至獵人,畢竟財帛動人心,只是沒料想對方反應,還是出乎我的意料。
那雙波瀾不起的深紅瞳眸內劃過一道亮光,彷彿有什麼兇猛危險的東西蓄勢待發,只是轉瞬之間又被壓制下來,直勾勾盯著人的目光毫無波動。
“妮可。羅賓?”男人恢復石像一般的冰冷神情,停頓片刻,繼續用那種會讓人懊惱的刻板語氣問道,“你並非傳聞中那般厭惡海賊,既然如此,為什麼會帶著貝波?”
“近幾天承蒙特拉法爾加先生的照顧,我帶這孩子出來玩,等下就回去。”裝作沒發現金髮男人剎那間散發出來的戰意,我微笑著解釋道,“紅心如今在金鹿島,如果不放心可以聯絡他們,想來您應該有辦法確認我是不是撒謊。”
男人垂下眼睫,靜默片刻,復又抬起眼睛,死氣沉沉的說道,“沒必要,占卜顯示你與紅心有結緣之相。”
“紅心的船長是個運氣極好的男人。”
他的神情無比肯定,措辭卻讓人無比黑線,“恕不遠送。”裹在黑色手套裡的手指動了動,他轉手從口袋裡勾出一件東西扔過來。
等我低頭打量抓進手裡的這東西:細細的金鍊,尾端墜著一顆小小的…咦?圓柱形吊墜刻有羽狀紋路,乍看象是一雙合攏的翅膀?
把這用途不明的物件握進手心,我微微挑了挑眉,耳邊傳來金髮男人漫不經心的話語:
“繆斯號的航海指標,請轉告特拉法爾加,曾經欠他的人情,巴茲爾。霍金斯還給他了。”
☆、第五十二章
因為還沒到約定取回帽子的時間,出了餐館;我就拐小白熊逛一逛島嶼中心的商業街;消食的間隙;順便加深下它的好感度。
街邊櫥窗內展示琳琅滿目商品;偶爾有孩童笑鬧追逐著跑過去,瓦藍瓦藍的天空,日光落在身上暖融融的;踩著平整地磚這樣漫無目的遊走,連心情也跟著懈怠起來。
自覺走得差不多;就從停在某個巷口的冰激凌車那裡買個雙色圓筒給小白熊;然後我領著它坐在街邊供人休息的長椅上;邊歇腳;邊偷看小白熊專注應付冰激凌的可愛模樣。
圓滾滾的橙黃;團坐在深褐木製長椅上,絨絨爪子捧著雙色圓筒,心滿意足眯起眼睛,耳朵尖上的小絨毛映著日光,散發出引人揉捏的氣息。
偷覷好一會兒,我才默默移開視線,脖子枕在長椅靠背上,仰高臉,盯著頭頂搖曳樹影,輕輕長吁一口氣。
街道兩側種著叫不出名字的樹木,枝頭掛著大串大串的花苞,粉嘟嘟嫩生生,壓得枝椏垂垂累累,連呼吸都溢滿若有似無的馨香。
風拂過引得枝椏間光影斑駁,樹梢的花瓣撲撲簌簌,雨滴似的落下來。
同樣是春島氣候,這裡沒有'花洲'那種悽清冷意,反而多了生機盎然,也不知是我的心境有所變化,亦或者別的什麼緣故。
或者,是因為沒有討厭的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