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裡的忘憂緊了緊,她抬腳走了過去。
季律見到輕音過來,先是挑了下眉,而後便從矮塌上立起了身,輕輕抿了口手中的茶,斂眉說道:「你怎麼從那邊過來了,我還派了人專門候在門口等你?」
「有些事。」輕音上前動作熟稔的伸手接過他手裡的杯子。季律一愣,倒是也沒說什麼,將手裡的杯子遞了過去。
輕音自然的走到茶桌處,提起了茶壺,動作緩緩一停,將頭轉向了花宴的中心,看著那庭院裡的各色花朵,以及散佈的各類人群,笑了笑道:「聽說,這次花宴其實國主是為了你特地準備的。怎麼樣有沒有入得上眼的?」
季律聞言下意識的順著她視線也望了過去,看著下面嘈雜來往的男男女女,有些嫌棄的蹙了蹙眉,「只是些凡人罷了!」
「我不也是?」輕音將手裡重新倒滿的茶杯遞了過去,「要不是那什麼圖騰,你肯定也不會多看我一眼的,說到底有什麼不同。」
「不一樣。」季律將茶杯順手的放到桌子上,神色認真的搖頭,「你與他們不同。」
「有何不同?」輕音垂眸,視線不經意的掃過杯子的邊沿,淡聲問道。
季律輕笑:「不同的地方多了,等你死後就會明白的。」
輕音聞言有些意外,她從茶桌上重新拿起一個茶杯,倒了些茶水後,捧在手裡,微微斂眉道:「你今日找我過來,可是有什麼事?」
「明知故問。」季律淡淡的掃了她一眼,有些疲倦的擰了擰眉頭,手背撐起下巴,道:「今日那老頭子非要我從這些人中選出個女子來。」
「所以?」輕音一邊故作詢問,一邊將手裡的杯子放下,並用手將季律的杯子往其方向推進了些,「先喝些水。」
「看來看去,見過這麼多的人,只覺得你順眼些。」季律順勢拿起杯子,端著手裡晃動片刻,盯著裡面波動的水紋,突然沉默片刻轉而問道:「這裡面加了什麼?」
輕音被問得一頓,視線在杯子與季律淡然的臉上來回移動了幾個來回才道:「巫鳳的新藥。」
「幹什麼用的?」季律抬眼看她將手裡的杯子晃了又晃,倒是沒有放下。
輕音見此抿了下唇,這種被抓包的感覺讓她覺得不太好,想了想還是如實道:「忘憂,據說飲下後,可以忘記一切煩惱憂慮。」
「效果還好,沒什麼害處,若是你不信我可以……」她看著季律睫毛緊張的顫動了幾下,伸手就要接過其手裡的杯子。
季律伸手一擋,下一秒就將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而後抬頭對上輕音錯愕的眼神,稍稍落眸,道:「我覺得沒什麼用啊!」
「……」輕音掙開他的手,扶著桌面後退一步拉開兩人的距離,「你現在什麼感覺?」
當時隔壁阿婆的兒子可是喝完之後,立馬暈倒了的。就連大巫士的小松鼠用完了,都是悠悠轉轉了半天,這人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方才還好好的季律,突然閉眼用力擠了下眉尖,接著動作放緩了一般的眨了兩下眼睛,片刻後朝著輕音揚唇笑了一下,「你想知道?自己試試不就行了。」
話落,還沒等其反應,他就朝人撲了過去。輕音下意識避閃,然而還是慢了一步,直接被季律拉住胳膊強拽進了懷裡。
她的頭頂便壓下了一道陰影,唇間也沾上了一抹微涼。輕音眼睛睜大,不可置信的愣神片刻後,快速的摸上了袖腕處隱藏的匕首。
「你為什麼會不記得我?明明當時對我那麼好,如今卻像是躲避蛇蠍一般的防著躲著。不就是換了一副身軀嗎,你若喜歡,我便做一輩子的兔子。」
「一直讓你抱著,好不好?」不知為何季律突然換了一種語氣,帶著淡淡的委屈,將身前的輕音緊緊的擁在了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