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的室內別無他物, 只中間一片方正的池水,裡面的水濃黑如墨, 卻像沸騰的水一般不斷地向上冒著拳頭大小的水泡。
「這水……好臭啊!」
雖然身體是石偶做的,但蘇嫿五感皆通, 此時看著那不斷冒著泡的黑水,忍不住捂住鼻子皺緊了眉。
孟檀淵面不改色,甚至還靠近了那黑水, 仔細看了兩眼,道:「這應該是從魔域黑水河引過來的。」
魔域黑水中全是濃烈的魔氣,若非魔族,凡人或者修士只要跨入黑水河中,必受萬魔侵蝕之苦,是魔域的一道天然屏障。
聽說這就是魔域黑水, 蘇嫿眨了眨眼,帶著好奇靠近些許,結果剛挪動,便被男人一把摟過腰肢直接從那方黑水池上飛掠了過去, 穩穩落在了室內空曠的另一頭。
蘇嫿的這縷神識太過弱小, 無法完全掌控這具石偶, 甚至走起路來都有些歪歪扭扭。
緩緩吞嚥了一下, 蘇嫿緊緊抓著孟檀淵的手道:「阿淵, 我走不來路了。」
她能感覺到自己的腳,但就是不怎麼受自己的控制。
蘇嫿往自己的腳底看了看,也不知道是不是做這石偶的人偷工減料了, 居然把石偶的腳做成了球形,拳頭大小,讓本來就不良於行的她更是寸步難行。
她就說她剛剛轉圈還挺利索的,怎麼一走路就要栽!
孟檀淵也低頭看向她的腳,黑亮的眸中閃過一絲笑意,將因為站姿不便的她摟入自己懷中道:「那就不走,抱緊我。」
蘇嫿很乖覺地摟緊了男人的腰,毛茸茸的頭也緊貼著他胸口,聽著他沉穩而有力的心跳,彷彿能驅散所有的不安和害怕。
孟檀淵一隻手便將懷裡人的腰肢圈住,帶著人往前走,剛走了兩步,本能的警覺又讓他驟然停了下來。
什麼話也沒說,直接帶著懷裡人往後一仰,一絲極細的金線從眼前擦過,只差一毫便能貼上人的脖頸將細嫩的頸項割斷。
孟檀淵帶著人避過一根金線,室內又突然齊齊生出了無數根金線,從四面八方各種刁鑽的角度朝兩人激射而來,彷彿是要用金線築成一座牢籠將人死死困住。
蘇嫿知道自己這時候不能亂動,只全身心依附著男人,把自己當做他身上的一個掛件,兩隻手緊緊地扒拉著他的腰,就連她的腳不知何時離開了地面,完完全全被男人單手摟著懸空。
孟檀淵身姿矯健,一舉一動都像是閒庭踏步一般,哪怕金線擦著他的眼睛過去,他都不曾眨眼,直到抱著人退到黑水池邊。
而此時空著的那塊地方已經布滿了無數根金線,幾乎將整個房間做成了雕金鏤空的器具一般,只剩她們腳下這一塊地方還有黑水池上還沒有金線。
但安全只是暫時的,又有數縷金線擦著牆壁向利箭一般朝他們射來。
蘇嫿眼睛看向背後,背後也有四根金線,她睜大眼叫道:「阿淵小心後面。」
孟檀淵眼眸微偏,帶著人便俯身而下,忘塵劍自後背升起,與後面的金線撞在了一起,忘塵直接被撞回了孟檀淵墟內,而那金線只是短暫的停頓了一下,便又毫無阻礙地射了過來。
看來這棋魔是不允許任何人進他的魔冢,一出手便是殺招。
這金線讓她們前進無路,也退無可退,還源源不斷,勢必要讓她們萬線穿心才肯罷休。
但一定有出路的!阿淵能夠得到白棋,自然不可能折在這裡。
但是出路會在哪裡呢?
蘇嫿雖然被孟檀淵緊緊護在懷裡,但眼睛卻一下不落打量著室內任何有可能是出路的地方。
三面都是空空的牆壁,這些金線從門上,地底,牆壁穿刺而來,看起來都不像是出口,唯一沒有射出金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