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聽,聽聽,這人瞬間就把自己在美國參加過的比賽全部拋之腦後了。
觀月難得地又在心裡被自己吐槽。要知道,吐槽這種事情自九歲起他就不這麼幹了。
嗯,也就是他到美國的第二年,第一年他還是很歡快地發揮著孩子氣默默吐槽,之後,大多數時候他會直接說出來。
「要喝點什麼嗎?」幸村突然出現在面前,觀月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小腿肚和冰涼的石階親密接觸了一秒,疼得他齜牙咧嘴。哦,當然在面上是看不出來的,頂多是表情僵硬了那麼一瞬。
「你在幹什麼!」
呀呀,生氣了。幸村憋著笑,裝起無辜卻一點不陌生,「現在是七點整,還有一個小時比賽才要開始,難不成你要餓著肚子看比賽嗎?」
行,你強。觀月默默在心底豎了個中指,但表面上卻迅速鎮定下來,微微抬起下頜,說:「檸檬茶,麻煩了。」一大早就喝紅茶對身體不太好,折中一下,檸檬茶就不錯。
「那觀月你就在那邊等一下吧,我很快就回來。」幸村指指幾步外的一條長凳,木質的,上面原本的漆皮已經脫落,露出裡面原本的樹木的顏色。要知道這個點直接坐在臺階上簡直要命,為了身體著想,誰都不會選擇就地而坐,更不用說是吃早飯了。
「嗯。」觀月冷淡地應了聲,走過去一絲不苟地抽出紙巾開始擦拭長凳,動作麻利誰都知道這不是第一次——他只擦了自己坐的那一半,勉勉強強把便當盒的部分也擦了擦。
這才是報復。觀月滿意地笑了笑。
可惜幸村連看都沒多看一眼長凳,只是挑了挑眉看著他,觀月有點心虛,但又瞬間理直氣壯了起來。直到人坐在了他的對面他才長舒了一口氣,得志意滿。
幸村遞給了他一瓶飲料,他為了掩飾迅速喝了一大口——
噗————
「你到底買了什麼?!」觀月氣急敗壞地站起來。
「啊抱歉,我好像給錯你瓶子了,這瓶才是你的。」幸村恍然大悟般看了看兩人手裡的瓶子,搖了搖手中的檸檬茶,示意觀月這次真的是他搞錯了。
透明的?他有些懵。但是人說話的語氣和表情又不像是在騙他……
觀月盯著那個被幸村喝了一口的檸檬茶瓶子,悶悶地坐下,吃了第一口點心就又抬起頭來——正面對著幸村那張笑意盈盈的臉。
這才是報復。
觀月初狠狠地咬了一口烤魚,低下頭暗自咬牙切齒。
對面的幸村笑而不語。
不知道為什麼,一站在幸村身邊,他就像回到了過去,動不動就被氣得七竅生煙。屬於孩童的喜怒哀樂又回到他的身體裡,和剛回日本時的,名為觀月初的行屍走肉完全不同。他變得像一個人,活著的人。
無法言喻的感覺,說不上喜歡還是討厭。觀月心情複雜地看著和隊友一起在做準備運動的幸村。其實就他而言,幸村精市真是個又自我又令人討厭的傢伙,什麼都不知道就說出要讓他回歸網球的話。但從側面來看,他又是不折不扣最討人喜歡的那類人,無論是行為舉止也好,還是性格愛好也好,都無可挑剔。
喜歡嗎?不喜歡。討厭嗎?不討厭。
那就這樣好了,反正也不能把他怎麼樣。觀月放鬆下來,觀戰臺上的人寥寥無幾,大多不是即將上場的選手就是陪伴其而來的家人,像他這樣形單影隻的人幾乎沒有。偌大的觀戰臺位置都隨他選。
既然來都來了,那不好好看一場怎麼行?要不然也未免太無趣了點。這麼想著,觀月堂而皇之地佔據了最佳觀戰點——正對球網的側面第二排,不高不低,兩邊都可以看得非常清楚,又不至於太近,被看顏的小女生們包圍。
不過說起來……這次來觀戰的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