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剛說完,聞楚就叫住了二人,氣喘吁吁的跑上來,彎腰扶著膝蓋喘著粗氣,「哎喲喂,王爺您走的也太快了,下官喊了好幾聲您才聽著啊。關於您之前讓下官去查的事,現在已經有眉目了。」
說著,他從懷裡抽出幾張還帶著體溫的紙,交給蕭北城。
「關於荒屋中那具女屍,下官查出了三個最可能的人,難在了確認身份上,還請王爺定奪。」
他遞來的紙上分別畫了三張人像,下面還用小字標註了身份與外貌特徵。紙頁有些髒汙,還有的部分破損了,一看就是從告示牌上揭下來的尋人啟事。
「只可惜死者面目全非,都辨不出模樣了,不然從畫像就能看出一二了。」聞楚擦著汗,給人解釋道:「這三名女子長相都有相似之處,仵作也看不出個門道來,只能從身份推斷了。第一個人啊,是城東頭劉員外家的千金,因為不從父母給定的婚事,兩個月前就離家出走了,到現在音訊全無,劉員外早就報官了,家僕和府衙這邊都幫著尋人,就是沒找到啊……」
「下一個。」
「哎?這個還沒說完啊,王爺不再看看?」
蕭北城翻了個白眼,把眼巴巴湊得越來越近的聞楚推遠了些,「還沒到江陵之前,本王在附近的城鎮吃茶時見過她,人活得好好的,別胡說八道了。」
「這樣啊,那王爺看看第二個,是長樂庵帶髮修行的尼姑,聽說善用短劍,武功厲害著呢。應該也不會是她吧,仵作說死者身上沒有外傷,她功夫又那麼厲害,不太可能被人害了。下官要是這群作奸犯科的人啊,肯定是要找那些看起來柔弱無力的女子才好下手。」
「你說的不錯,而且仵作呈上來的驗屍結果裡也沒說死者手上有明顯的繭子,許是受不了佛門清規戒律,出去闖蕩江湖了。」
「那就有可能是這第三位了,楚館裡彈琵琶的姑娘。早前失蹤的時候根本沒人上報,府衙也不知情,過去大半個月了,一位跟她關係好的舞妓才找到官府,說是自己的好姐妹已經許久沒出現了。」
「失蹤許久卻無人問津嗎?」
「是呀王爺,下邊辦事的衙差還特意問了她為什麼過這麼久才報官,舞妓說這名琵琶女在失蹤前對到楚館聽曲兒的貴客一見鍾情,便跟人一起私奔了,知情的就她一個,也不敢洩露秘密。過了一段日子,到了約定好的時間,她沒收到琵琶女的回信才覺著不對勁兒。」
蕭北城沉思片刻,看向了柳管家,「於情,琵琶是如何彈的。」
那人比了一個抱琵琶的動作,左手撫弦,右手則是撥弦。
「是把打磨好的玳瑁硬殼貼在指甲上彈撥的。」
「並不會損傷自己的指甲,所以遺體上也就沒有發現佐證她是琵琶女的證據。本王覺著,倒是可以從死者是琵琶女的方向調查,要從舞妓口中問出更多細節,還要找到那名與她私奔的男子,這極有可能會成為我們找到這個犯罪團夥的契機。以陰婚為引……做了傷天害理的事,是真不怕夜半鬼叫門。」
聞楚聽命去做了,待人走後,柳管家突然想起了什麼,提醒道:「王爺,您可還記得三年前先生作為少卿時,解決的最後一件案子?」
「你是說名伶被害案?」
「正是,當時先生查出死者林慕七與盜陵案有所關聯,似乎想對您說什麼,但您當時心情不爽,便一口回絕,先生也就把話憋了回去。現在想來,不論姑蘇盜墓的團夥,還是這群靠陰婚發財,不惜殺人滅口的亡命之徒,做的都是與死人有關的生意,這之間……會不會有什麼關係。」
聽了這話,蕭北城停下腳步。
此前他從未將兩件事聯絡到一起,細思想來,兩件案子的共通處還有一點,便是都牽扯了君子游,說是巧合實在難以令人信服。